李建云没接那单子,而是接着道,“朕看过了,那单子上的人,除了你外祖父和你是血亲,还有不少人跟你有深深浅浅的关系,朕觉得,把催债这件事交给你,再适合不过了!”
“我?!”
沈月章语调一变,一副被烧找了屁股的表情,猛地从地上起来,结果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披风,系了死结的系带死死勒住沈月章的脖颈,她忙猛地蹲下,握着被勒红了的脖子,眼中湿润。
她顾不上咳嗽,借着烛光认真去看那张单子的名单,再次确认了不认识后,一脸控诉地看着手忙脚乱还忙着解她披风的李建云。
“这上面,咳咳咳,可没我们家亲戚!”
可别说的好像是国库是让她们家借穷的一样!
“不是你们家亲戚!”李建云有些好笑,他温热的指尖一点一点的解开沈月章领口的细绳,又打了个牢牢的活结,笑出一排森森的白牙。
“都是上过你那个话本子的人的老祖宗。”
李建云站起来,略撤开些距离,宽厚的手掌落在沈月章单薄的肩膀,“朕思来想去,还是你去最合适。”
“一则霍太师年老,找别人去要,难免下了老人家的面子。”
“二则你做事情无法无天惯了,他们赖着不肯给,也就你能治他们。”
“三则,你有个事情做,你爹也不用天天愁着给你找夫家。”
“只要你选秀的初选一过,朕就给你在户部挂个名儿,你就专心要账,放心,干完这次,以后朝廷给你发俸禄,朕养你一辈子!”
第6章醒酒汤
寿康宫的宫门开了又关上,沈月章一手提灯,一手撩着裙摆,弓腰沿着墙角,悄悄回了偏殿。
外殿的榻上,翠珠睡的正熟,鎏金的香炉里烧着安神香,沈月章一进来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吹灭了灯笼,借着外头不甚明亮的月光,摸索着到了里屋。
这地方到底是第一次来,再加上还喝了坛子酒,沈月章几步路走得磕磕绊绊,叮铃咣啷的,翠珠也没醒。
这小姑娘的睡眠还挺好!
要是她爹的睡眠也这么好就好了!
沈月章松了口气,一边绕过屏风,随手把披风往边上的椅子上一扔,然后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床铺里。
沈月章舒服的喟叹一声,而椅子上,等了一晚上、一回来就被披风兜头罩住的太后娘娘:“”
她轻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把披风拿下来,折放在臂弯,然后起身走向床边的黄花梨木的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