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白生生的膝盖肿得老高。
柳云喉咙像是上了锁,她几次开口却都没能说出一个字,只瞧着沈月章背对着她,靠坐在脚踏上,缩成一团的动作,可怜心酸又让她心底暗生窃喜。
她看见沈月章的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忍着身上的疼痛,缓慢地侧过身。
柳云一只手试图落在她的肩膀,但被沈月章毫不犹豫的抖开了,于是那只手又落在了纤长的后颈。
沈月章低头躲避的动作,只让自己的脖颈更多的落在那只手掌,柳云一阵好笑加窝心,拇指侧腹摩挲着那条漂亮的筋骨,说出的话挺起来更加虚弱了。
“有点难受,帮我拿一下药,就在抽屉二层的木盒子里。”
沈月章背对着柳云的肩膀剧烈起伏,片刻后,她站起身,拿过那个木盒子放到柳云床边。
沈月章不想听柳云那恶心人的话,她自始至终避着柳云的视线,原打算一放下就走,柳云却又轻轻勾住了她的袖口。
那里还有点滴的湿润和深色,柳云愈发觉得被湿润的指尖发烫,她微微收紧了手指,下巴一抬,“没力气,帮我开一下。”
沈月章瞥她,“我去叫瑞雪。”
柳云眼睛垂下去,轻咳了两声,“我犯病的时候不让她们伺候,不想让别人瞧见我这副样子。”
沈月章一脸狐疑地看了眼窗外,见瑞雪确实没有守在外头,这才半信半疑的坐下。
那木盒子不是寻常盒子,更像是个放大了的鲁班锁,不熟悉的人打开要费些功夫,沈月章小时候玩过,坐下去边开盒子边问道,“你不让人伺候,要吃药的时候怎么办?”
柳云的眼神在沈月章的膝盖上落了几息,不答反问,“你在我床边跪了多久?”
“那谁知道?”没解开盒子,沈月章没什么好气儿,“难不成我烧柱香在那计时?”
柳云也不恼,她眼中甚至带着几分零星笑意,却微微蹙着眉头,“为什么不坐着?”
沈月章更气了,她把后脖领被攥得皱巴巴的衣领凑到柳云眼前让她看,“是你攥着我的衣裳,我根本起不来好吧!”
柳云极快的压住了上扬的嘴角,“那我起初叫你走得时候,你怎么不走?”
“咔哒”一声,木盒子开了,沈月章眉梢扬起来,语气轻快,轻哼了一声,“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偏不!”
她把打开的盒子望柳云跟前推了推,“喏,打开了,你吃什么药,赶紧挑。”
柳云素白的指尖,在那些瓶瓶罐罐之间一一拂过,语气带着股漫不经心的懒散。
“那我要是让你今晚别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