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泛泛无定的痒逐渐收拢,最后汇集在心尖儿的位置,像是被羽毛轻轻挠过似的。
柳云喉头微动,心尖儿处挠碰不得,她便伸手捏着沈月章的下巴,拇指的指腹落在她占了根头发的唇角处揉了揉。
天色不早了,不过既然已经不早了,索性多睡会儿也没什么大碍。
只是她那句“不想起就接着睡”还没开口,便见沈月章眯着眼四下张望了一圈,声音含含糊糊地,但不难听出语气里的兴致盎然。
“哪儿打起来了?我去瞧瞧!”
柳云:“”
瘙痒顿时变成了刺挠,柳云呼吸一沉,抿着唇,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现在把你送回霍家,不光能见着挨打,还能亲自体验一把,你要不要?”
沈月章缓慢地眨了眨眼。
她只从那句话里听出没热闹可看的讯号,撇撇嘴念叨了一声“无聊”,随后身体一翻,滚到床内,四仰八叉的伸了个懒腰,
柳云没理她,刚刚当着瑞雪的面揉弄沈月章下巴的情景,后知后觉的让她耳尖微烫,她踩上鞋子下了床。
瑞雪没法再对沈月章的存在视而不见,只能话头一转,从边疆之事,转到了宫里的一应安排。
安排的自然都是那些留在宫内的秀女们,近几日有几个大约是觉得自己考试成绩不佳,意欲请旨离宫。
这本就是意料中事,按照之前安排处置即可,柳云分出一半的主意,落在脚踏边上,四散的鹅黄春衫上。
瑞雪顺着柳云的视线看过去,回话的声音一顿,低身便要去捡,柳云抬手拦住了她。
柳云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廓一阵发烫,眉心确是渐渐收拢地,扬声道,“别动!”
她偏身瞧了沈月章一眼,带着几分欲盖弥彰的恼怒,“她自己乱扔,叫她自己来收拾。”
“沈月章,听见没有,换好衣服下来吃饭!”
沈月章只回头瞧了一眼,微微蹙眉,“不是说霍家给我拿了换洗的衣裳嘛?那件衣裳昨天还爬墙来着,都蹭脏了。”
柳云眉心一沉,闭目,深深吸了口气。
她朝瑞雪示意一眼,瑞雪起身去另一头的箱子里找沈月章的包裹,柳云则是看着地上那一摊,忍无可忍地蹲下去,语气不佳地训斥道,“知道会脏你还去爬墙,什么毛病?”
她去捡沈月章的衣裳,指尖却碰到了一处坚硬,指尖快速划过,通过那形状,柳云立马想到了昨日,沈月章只写了一半便收起来的祈愿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