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试图嘻嘻哈哈地混闹过去,觍着脸往柳云面前凑,哪知这话又触碰到了柳云的逆鳞,地被柳云毫不客气地,冷着脸拂开。
没有冷言冷语,没有阴阳怪气,柳云指节略显僵硬地整了整衣衫,端坐闭目,不肯说话了。
沈月章便知,这下,是真动了气了!
柳云这人,常常生气,尤其是跟沈月章在一起的时候!
或是因为她夜里不睡,或是因为她吃饭挑拣,总归,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生气的时候唬着张脸,气急败坏的吼她沈月章。
但这会儿的生气还能挽救,就好比上次她烧了凤藻宫,只要她能猜出柳云生气什么,态度良好的改正,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但凡柳云不开口说话了,这事儿,便不是轻易能过得去的了!
又譬如她祖父去世那会儿。
她祖父去世那年,是柳云入府的同年年末,沈月章一句“我不要见柳云”,便惹得柳云从腊月至次年的开春,愣是避着她避了三多个月!
沈月章自知自己出口伤人,理亏在先,于是笨拙地跟着街头馄饨铺的老板学了许多日的包馄饨——老板是锦州人士,之前闹灾荒的时候到京城的,沈月章从前只知道柳云爱吃她们家,也就是那次之后才晓得,柳云这馄饨,吃的是故里的味道。
但不论是火烧凤藻宫还是出口伤人,总归有个沈月章能琢磨得清的、叫柳云生气的缘由。
可这次不过是闹着玩玩,她怎么就至于生这么大气呢?
明明昨日的时候还好好的,明明出城前她还有心情嘲讽她是不是偷了佛像去卖,明明
沈月章想不清,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她不喜自己和她靠的太近——柳云之前从不喜欢和她过多接触的,也就是前不久,她这才因为要暖床睡到了太后的寮房。
如今十五过了,想来,她是不觉得冷了,便觉得自己这过于亲近的接触令她不喜了吧?
沈月章顿时也委屈起来,这叫什么?冷的时候去暖床,不冷了就冷着脸把自己推开,这不就是过河拆桥?
她愤愤挪到了柳云最远处,又愤愤的想起来,当初柳云入宫的事儿,自己还在生着气呢!
算起来自己可是有两层的气,凭什么这次又要自己哄她?
沈月章便也不说话,只扭头看着车外。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在后山脚下缓缓停下,早就候在此处相迎的瑞雪松了口气,和阿桑两人疾步迎上前。
“娘娘,宫里来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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