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淡淡的应了一声,一副可有可无的不在意。
瑞雪复又出殿去,柳云则背对过窗子,目光重新落在书卷之上。
正是唐风一篇。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柳云未定的心绪更加浮动起来,她索性起身在殿内踱步,不知不觉,便到了那副座屏之前。
座屏没换,依旧是坏掉的那一副。
柳云瞧着屏底被锯坏的一朵祥云,心中忽生一股巨大的失落,好似这半日虚无缥缈的别扭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都聚积成了汪洋,呼啦啦朝她溺毙而来。
柳云遏制不住喉头的紧绷,张嘴半晌,才出了口气。
素白的指尖攥紧了书卷,柳云心中一道清醒又冷峻的声音响起——她今日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念头刚落,她脑海里却传来一道声音。
“参见太后!”
这声音又远又近,远的,和午时那抓不住的光阴一般,近的,又好像就在她伸手咫尺之间一般。
柳云心中自嘲一笑,这声音,倒一如记忆里那般,带着几分装模作样的郑重和假模假式的不着调。
柳云隐于半明半暗之中的神色晦暗不明,却隐约瞧出几分凄切。
沈月章见她没理自己,只顾着瞧那坏了的座屏面露哀痛,心中纠结万分。
她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太后娘娘还在为她坏了的座屏伤心,而自己作为罪魁祸首,大约可能也许现在溜掉,才比较能保全沈清玦的金库?
总不能她老父亲已经想打死她了,她又把沈清玦再彻底得罪了吧?
沈月章斟酌着,已经撩着袍子后撤了一大步,瑞雪却端着雪蛤去而复返。
她照旧没有分给沈月章半个眼神,只在她身旁站定,“娘娘,雪蛤炖好了。”
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