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互不相欠,就该是恢复从前的相处,像是从前在侯府里,她们固然信任,但并没有任何亲密的接触
距离是分寸,越界了叫人想入非非,远了又不甘不愿,从前那般,已然是柳云能想到的,最好的相处!
既然从前不曾做过替她挽发这样的事,如今“有分寸”的太后自是也不该做,她叫了小宫女进去伺候,可沈月章到底是恼了昨日被人推搡,她虽然没说,但动作十分明显的躲开了小宫女的触碰。
柳云心中一缩,涩得厉害。
眼瞧着沈月章便打算这样凑合着去穿官袍,柳云到底住不住了。
她一进去,万分不安的小宫女便慌忙跪下。
“娘娘恕罪。”
柳云径直走到沈月章身后,重新拆了发髻,对小宫女吩咐道,“去剥几个鸡蛋来。”
小宫女忙应下出去了,沈月章见是她,自然没再躲,不光没躲,还扎扎实实仰着身子,靠在她身上。
柳云面上训她没规矩,心中却一片忐忑的窃喜。
这明明只是再寻常不过依靠,可在昨日之后,这点触碰在心中都仿佛变了味道。
柳云垂眸,掩去眸底种种异样,一副专心替她束发的样子,剥鸡蛋的小宫女很快去而复返。
沈月章这次自觉的紧,拿过两颗在眼上滚动着,小宫女也知道不受沈月章待见,很快便躬身出去。
屋子里一时很静。
天色还早,衙门上卯正三刻点卯。
衙门在宫墙西边,寿康宫又离西边的福安门近,要不是皇帝召见时,太监会去衙门上宣纸,沈月章其实大可直接到前殿,这样,她甚至还能再睡两刻钟。
但饶是如此,从寿康宫到衙门也远比侯府近的多,柳云很有闲情地一捏着沈月章的头发一点点梳通。
沈月章原本拿着鸡蛋敷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突兀笑了声。
许是心虚,听她笑出声的柳云眉心一跳,大抵是怕她像昨夜那般口无遮拦,于是悄然攥紧了几分手中的发,颇有些暗示她不要乱说话的意思。
可沈月章半点没参透这份深意,只仰起头,头顶抵着柳云腰腹,笑嘻嘻地朝她问了声。
“你是悬梁吗?”
“”柳云:“我是刺股。”
沈月章顿时乐不可支的笑起来,又被身后的“悬梁”尽职尽责的把乱动的脑袋摆正。
她却对寿康宫的横梁感了兴趣,仍仰着头,兴致勃勃看向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