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上头的两人很快开始勾肩搭背,而几个间厢房之外的包厢,呼呼啦啦散出一群的公子哥儿,沈月章最为熟悉的江环也在其中。
一群人像是被老虎撵着屁股似的离开酒楼,房中的酒菜一碰未碰,上首的柳录生手执一杯清酒,却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的动作僵硬。
半晌,他像是才回过神地,问向身旁同样武将打扮的人。
“盛大哥,他们刚刚说什么?沈是、什?”
柳录生磕磕巴巴,那三个字在嘴里炒起了菜,愣是给盛旭光吹了一段抑扬顿挫的口哨。
盛旭光虽然也惊愕不已,但他到底年长,比柳录生见多识广的多,略作思索之后,重重一拍柳录生的肩膀。
“我懂了,娘娘这是在帮你留住人家啊!”
柳录生显然不信,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所以跟这些人放出话说,她是她老相好?!”
“”盛旭光面露笃定,“你想啊,人家沈家小姐,要家世有家世,要容貌有容貌,怎么可能这么大了还待字闺中?你瞧瞧刚刚走的那些,都是娘娘替你解决掉的绊脚石啊!”
“虽说你如今是配得起人家的家世了,可你也不想想,你那会儿还在军中当大头兵呢?若不是这么着,怎么能帮你留得住?”
“我就说啊,你这个姐姐,真是惦记着你,自己出嫁了,就全心全意惦记着你的婚事!”
柳录生渐渐动摇起来。
盛大哥太笃定了,就如同在边疆的每个夜里,他们拿着京城传来的一丝半缕的消息,已经给柳录生构想好了一个妻子美满的婚姻。
柳录生起初也不信的,但是边疆离京城实在太远,能够传过去的消息实在寥寥,唯独沈月章婚事艰难的消息在哪里都不是秘密,这样的笑话实在流传甚广,加之他姐姐和永定侯府的渊源,柳录生便上了几分的心。
有人说这是她姐姐的报复,说是沈家人对她姐姐不好的报应。
柳录生也在信中试探过,他姐姐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就是莫名从他姐姐的只言片语里看出了几分温情。
所以柳录生不信那些传言,又随着自己在军中的地位水涨船高,那些不入耳的话在没听到过,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番论调——若是此次大胜回京,能和他这个太后弟弟身份相配的,京中也只有那位永定侯府的小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