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要亲自问问太后,这个媳妇,究竟是给她自己养的,还是给他这个弟弟养的!
可这一番进的太急,甚至于人到了寿康宫门口,他都没想好这事儿该怎么问出口。
这一点,他到是和他姐姐一般无二——一般的果决,一般的不肯明说,一般的乐于试探,又一般的会在某些人跟前犹豫踌躇。
柳云的踌躇,是怕自己所行之事累及沈月章。
是怕像是上次的事一样,眼见着沈月章命悬一线!
她不知沈月章第一次见到尸体,之后有没有做过噩梦,但她自己却是连着做了好几天的,沈月章穿着她送的裙子被人贩子拐走,且下场惨烈的噩梦——她似乎执拗的把当晚的危险,当成了自己费尽心机的错误,错误的归因是她送的裙子,但归根到底,她觉得这事儿还是因她而起!
为着这缘故,她已经许久没让沈月章进宫过。
这份愧疚和忧虑让她心生退缩,同样的,忧虑自己会失去唯一一个亲人的惦记的柳录生同样面露踌躇。
他兀自在寿康宫门口站定了,望着宫内的烛光摇曳,心里恼羞成怒的愤怒过后,随即涌起的,是巨大的失望——对自己亲姐姐的失望。
说到底,他和沈月章才见了没两次,要多喜欢也谈不上,只是她是姐姐的安排,自己这才一直把她当做未来的妻子看待。
就如同盛大哥所说的那般,这份可能莫须有的安排,是“他姐姐远在京城,仍旧惦记着”的证明。
他的那些同袍,有不少人事厌恶极了家中的自作主张的。
但汝之□□,却是柳录生甘之如饴、为数不多的蜜糖!
是他那个一母同袍,虽别二十余载,但身为彼此血脉至亲的点滴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