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心中一阵难以言喻、又超出预料的痛快!
她想,她从前或许过于高估了那未知的风雪,致使她迈向沈月章的每一步,都提前被她假象中的山海阻隔。
昔日,
为着那山海,她踌躇再三,举棋不定。
为着那山海,她也曾想断了自己和沈月章的所有可能。
为着那山海,她不惜在入宫时恶语相向,试图将这关系、这情谊埋没于未发之时。
为着那山海,她哪怕发觉了沈月章的心意,亦不敢轻易挑明。
一段感情非进即退,故而山海是她的阻隔,却是沈月章的保障,是柳云竭尽心力,又小心翼翼留给沈月章的退路。
柳云在保护沈月章的“退路”上已经努力了许多年,可今日的意外,她终于在保护她的“进路”上尝到甜头!
像是浪过桅杆,船只渐渐露出惊涛骇浪之上的激昂。
像是雪卷高山,漫天白花如尘埃一般落定脚下的震荡!
第一次,她不是通过推开她、阻止她,来保护她。
而是
“唔!”
思绪戛然而止,柳云被沈月章忽然的勒紧手臂而呼吸一窒。
沈月章忽然兴奋起来,她晃着腿,语气亢奋,“我想到了,你先说,不说你就呃,罚酒!”
柳云握着沈月章腿窝的手用力捏了捏,眸子里带着从前从未有过的轻松笑意,她恨恨出了口气,咬着牙,半嗔半怒的撇过头,看着沈月章,“你看看清楚我是谁!”
沈月章用力睁着眼睛看去,悠悠晃晃的,好半晌,她才用手掌夹着流云脸颊,语气狐疑,“你是柳云?”
不等柳云说话,她又软着脖颈歪在柳云肩膀,“不是,你才不是柳云!”
“柳云才不想见我”沈月章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语气却听着是委屈的要哭,“她只想见她弟弟,她弟弟回来了,她就她就不要我了。”
柳云一听这话,嘴角的扬起微微落下去些,眸光一软,心脏也软成一片。
她放柔了声音,清凌凌的,像是缓流的山涧,“没有不要你。”
沈月章似乎轻“哼”了一声以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