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侯爷,若是能说断就断,我也不必在您面前这般狼狈了。”
“娘娘”
“侯爷。”柳云看着沈月章的目光慢慢挪到老侯爷身上,少了几分哀伤,多了几分割舍不下的执拗的,“可我已经脱不了身了,自讨苦吃也罢,就权当是我自作自受吧。”
话落,她重新撩衣跪在老侯爷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侯爷,今晚没有太后,只有孤女柳云,此一番谢您当日大恩。当年是您救我出了牢笼,才有我今日这番天地,不论之后如何,亦不论我同沈月章日后如何,这份恩情,我与柳录生铭记在心,万死难报!”
“只是情不知所起,而柳云一介俗人,实难割舍,我知侯爷心中顾虑,只是此番决断亦是我心中千锤百炼。侯爷说人生苦短,柳云明白,可正是因为苦短,才不得不抓住这仅有的甜头。”
她抬头看向沈谊,脸上泪痕未干,眸色之中却笃定又决绝,竟好似飞蛾扑火的赴死一般!
“侯爷,我有三策,可保沈家名声、沈月章名声,请侯爷听我一言,给我一道生路吧!”
她匍匐在地的身姿好似砖缝里长出的野草,又柔又韧的。
沈月章这下是彻底蒙圈了。
这又是什么戏份,假装吵架还不够?
那她该怎么接?也上去跪着?
而沈谊心中大动,犹豫半晌,终究是叹了口气,“娘娘,若入穷巷,当及时掉头才是,莫要将一生都辜负了啊!”
夜间的风更凉了,好似抽走了柳云的脊髓一般,明明是一样的动作,这会儿看去,却一派了无生气。
柳云顾不得脸上的泪痕,目光又黑又沉地盯着面前方寸之地的青砖。
老侯爷还是不肯,难不成,真要叫人捉住老侯爷吗?
那此事就彻底闹大了,日后也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可若是今日沈月章被带走,她说不定就会被立刻送到永州
山水迢迢,待她大业已成,就算得以脱身赶往,说不行沈月章也已经嫁人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