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羽笑意清浅地打个哈欠,掏出手帕,觉得山匪们脏了她手似的嫌恶地擦了擦。
白芒居高临下地看着山匪头领,眸中情绪很淡很淡,像两汪波澜不惊的清泉。
桃羽帮她报了仇,她心里却没有一丝快意,反而……有点迷茫,有些想哭。她握紧怀中的匕首,在山匪面前蹲下,和他对视。桃羽又踹山匪一脚,他咳出一口血,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
白芒从他眼里,看出了痛苦和悔恨。
她从怀中拿出匕首,握在手心,手掌在轻轻地抖。
shā • rén然后被杀,很有趣吗?毁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家庭和后半生,然后最终自己也落到这般下场,很有趣吗?作恶多端,罪有应得,很有趣吗?
……有意义吗?
白芒忽然感觉自己有很多话、很多问题,想要和眼前的山匪说。可是十二岁的她终究是阅历不够,眼界太浅,走过的路太短,读过的书太少,见过的人也不过尔尔。她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浆糊似的,迷茫得要命,什么都问不出来,鼻尖酸涩地想哭。
“怎么,不敢动手?”桃羽注意到白芒的走神,不悦地问了声。
“桃姐姐……”白芒抬头,迷惘眨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一行泪滴沿着左眼滑下,她的声音很低,“……爹娘他们,村子里的大家,已经回不来了。”
桃羽听懂了白芒整句话的意思:就算杀了山匪,村子里的人也再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