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就要过去,太阳西斜,洒进林中的阳光越来越少,光线变得暗淡。兔子洞口的野草终于小幅度晃动一下,随即,一只灰色的野兔从里边探出头来。
白芒自己都没察觉到,但桃羽看得很清楚,在野兔出现的那一瞬,白芒的眼中倏地亮起锐利的光。
野兔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危险后,才放松地往前蹦——
还没蹦出一步,白芒伸手,一下捉住它的耳朵,将它拎起来。
野兔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在平地上,往前蹦了蹦才发现不对劲,挣扎的幅度一下子变大。
“姐姐!”白芒单手拎着小兔子,几乎从地上蹦起来,她这时才发现腿蹲麻了,又急忙弯腰一只手扶在膝盖上,运起内力疏通经脉。她一动,脚链上的银铃就清脆地响着。
桃羽正好从树上一跃而下,懒散打个哈欠。
白芒弯着腰抬头看桃羽,眸中亮晶晶地闪着,不是刚才看见野兔时那种锐利的光,是小孩一般天真雀跃的光点。白芒笑得很甜,除了可爱,竟然还有些小得意,像是在求夸夸。
白芒年龄虽小,桃羽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这么幼稚的表情。
“小家伙。”桃羽轻笑着喊一声,没有给她骄傲的机会,便转身往一旁走。白芒没等到夸奖,也不觉得气馁失落,跟在桃羽身后,一路上眼睛都弯成月牙。
到旁边一处平地,桃羽点上火堆,又教白芒:“你自己把它杀了,不许用刀。”
白芒拎起野兔,看向它的脖颈,眉头纠结地皱了起来。
野兔感受到她的视线,仿佛知道她想杀它似的,挣扎的幅度一下变得剧烈起来,爪子差点踢伤白芒的手腕。
“桃姐姐,我不会……”白芒小声道。
她不是不会杀兔子,她不会的是……在不用刀的情况下,一击杀死它。
……
白芒小时候,有一次新年,村里人聚在一起摆宴席,一群人聚在村中空地上当场宰一头猪。小白芒第一次看见杀生的场面,一边哭着往娘亲怀里躲,一边软绵绵地小声问她:“能不能放过那头小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