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这王员外还真是惨呐……唯一的女儿不孝顺就算了,还把他情人给拐跑了,这作的是什么孽哟!”
“愿愿姑娘以往作风就荒唐,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她邀过不少俊俏小郎君回家过夜。可、可这红苕姑娘是女子啊!还是她父亲的半个内人,她怎可如此荒唐!”
“要我说,说不定王员外,是被愿愿姑娘给气死的!”
“伤风败俗!大逆不道!”
原来昨夜店小二支支吾吾没说完的话,便是这事儿。
桃羽脸色微黑,气场微凉,倒不是觉着那位愿愿姑娘和红苕“伤风败俗”、“大逆不道”,她在明教见过的荒唐事儿多了去了,更何况他人如何,又与她何干?
她心中觉得不悦的是,半年前带着小家伙离开商都时,自己信誓旦旦地说着“红苕和那位愿愿总不能平白消失”,谁知道她们一回商都,那两人还真就跑得不知踪迹。
“啪”一声巨响,茶棚中嘈杂人声停了一瞬,前一刻还叽叽喳喳说这话的人,下意识朝巨响处望过来。
只见角落的茶桌上搁了几块碎银,方才喝茶的那位红衣姑娘已经不见踪迹。碎银的数目别说茶钱,就连买下整张桌子都足够了,店老板心花怒放,笑嘻嘻地前去收拾碎银,才将银子放进兜里,风一吹,那木桌在他眼皮子底下碎成粉末,被风吹了一地。茶棚里的人被呛得一阵咳嗽。
方才还笑意盈盈的茶棚老板:“……”
呵呵,笑早了。
……
衙门里吵成一团。
说是吵也不对,因为全程就是几个衙役将白芒围在中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白芒只有偶尔才插得上一句话。
白芒本就是安静的性格,此时她一张嘴敌不过周围数张嘴,仰头看着身材高大的衙役们,白净的小脸上都急得渗出汗珠。偏偏县令还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样,不知从哪儿拿来一碗瓜子,抖起腿“咯吱咯吱”地嗑着。
听说侠义帮已经被白芒制服了,衙役们没半点儿欣喜,只是事不关己看热闹般说个不停:
“小姑娘你既然已经将侠义帮的人捆好了,你想怎么处置他们,自个儿去处置便是了,来衙门作甚?”
“怎么,小姑娘你想让我们去收尸啊?可以是可以,不过得给银子。还得等到晚上,夜深人静了,我们褪下官服再偷摸摸地去。”
“对!女侠你不知道,这些年朝廷给的俸禄越来越少,我们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啊……你看衙门内外,都破败成什么样了?”
白芒咬咬唇,眉头焦急地皱起,说话语速很快,甚至有些磕碜:“可是按照律法,我没有资格处置他们……他们如何定罪,如何处置,都应该由你们来!”
“律法是律法,怎样实施又是另一回事儿了。小姑娘,你这些话拿到京城里去说还差不多,在商都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天高皇帝远,你看看有谁遵循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