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母亲”两个字,在白芒脑海中突然有了具体的形象。
她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长什么样了。
老妇引着白芒,最终停在石像面前。而湖边也不知不觉围满了村民,他们激动看向白芒,眼中明显浸着泪光,像是等待了许久的神女终于归位。
他们满是期许的眼神,反而让白芒有些紧张,尽管才和老妇核对了姓名,她仍是下意识道:“我不是井幽……”
“当然不是。”老妇脸上绽起和蔼的笑,她枯瘦的手指抚过白芒手背,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小辈,满是宠溺,“白姑娘,你是井姑娘的女儿,亦是我们等待多年的人。”
说到后面,老妇忽的哽咽:“我们知道,井姑娘大概是回不来了,但白姑娘你能来到此处……也足够了。”
听着老妇的话,白芒还有些懵,一时没搞清状况:“你们怎么知道我、我会来此处?”
她是顺着惠灵儿给她的木瓶漂流轨迹,一路从安松村走到南海,自己都没想到怎么就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渔村,而渔村里的人竟然还在等她。
“是井姑娘,咳咳……”老妇咳嗽两声。
白芒轻拍她脊背,渡了一丝内力进去:“婆婆您慢慢说,不急。”
老妇咳嗽渐缓:“井姑娘当年离开一渔村时,便告诉我们说,她很有可能回不来了。但她说,十来年后,或是几十年后,她的女儿白芒可能前来此处。井姑娘留了一些东西在村里,她拜托我们看管,直到白姑娘你到来,我们再将东西交于你。”
“井……”白芒声音顿了一下,一时叫不出母亲二字,“井姑娘她离开渔村,是什么时候?”
老妇回答道:“十五年前的夏天。”
十五年前……正是白天行、井幽离世的前一年,那时白芒三岁。
白芒回忆白天行手札中的内容,以及白天行、井幽二人在雪山龙骨中留给她的信,默默在心里理了理时间线。
白天行二人被江湖中人追杀,是在十九年前,那时井幽刚刚怀上白芒。二人也是在那一年,开始着手准备白魔令。
十九年前,他们已经将青龙令放置在雪山山巅,剩下玄武、白虎、朱雀三枚令牌,他们则准备分别放置到南海海外孤岛处、岷山山脉最深处,与大漠龙骨藏匿之处。
而最初桃羽猜测,白天行二人放置三枚令牌的顺序是:岷山白虎令、南海玄武令、大漠朱雀令。
可后来桃羽和白芒去岷山山脉中探过,并没有白虎令的踪迹,也就是说,白天行二人在放置岷山那块令牌之前,就已经死于正派之手。而剩下朱雀、玄武两枚令牌,究竟有没有放到大漠和南海处,也因此变得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