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早已到了而立之年,这会儿在云清渺面前,竟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见白思静点头,白芒也收剑,缓步走向白思静,她与白思静对视一眼后,先向云清渺拱手,再解释道:
“方才我刚到百花谷山口处,云少谷主便朝我袭来,我听着少谷主所说,还以为自家姐姐被百花谷劫持,一时没能控制住情绪,与少谷主打了起来。”
不远处,桃羽看着白芒的背影,正好将白思静与白芒对视的那一个动作看在眼里,她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再度翻涌起来的戾气,没有再度上前,而是转身,身影无声消失在石柱群中。
云清渺神色温和,她轻轻握着云月的手,无奈对白芒笑:“阿月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怪我,方才没有与她说清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白姑娘不如与我们一同到百花谷中,我们再细细商议白魔令一事。”
云清渺说话时,那种温柔的气质发自内心,她是那种天然不会让人心生防备的人。但白芒仍然保持着一丝疑虑。
“阿芒,走吧。”一旁,白思静轻声道。
白芒信任白思静,她这才卸下防备,走到白思静身侧。一旁白芷砚立刻抱上来,紧紧捉住白芒的手臂,小小声地撒娇:“姨姨,我们有半年没见了吧……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芷砚。”白芒柔声道。
小半年不见,白芷砚也长高不少,乍一看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再不像当初那个小孩子了。白芒认真打量白芷砚一会儿,忽的笑了:“芷砚,你晒黑了。”
“……唔!”白芷砚眨眨眼,委屈道,“在南疆战场上呆了那么久,可不得晒黑嘛?”
一旁,白思静听着也不由得笑:“我就没有晒黑,不像你,小黑猴子似的。”
的确,白思静的皮肤很好,就算一时变得粗糙,在百花谷里养了这些时日,这会儿又如凝脂一般。不像白芷砚,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晒黑了一时半会儿还真回不来。
“娘亲你——!”白芷砚急了。
白芒轻笑:“芷砚黑是黑了点儿,可哪儿有阿姐说得那般夸张,分明还是很漂亮的。”
而她们身侧,坐在轮椅上的云清渺看着这一幕,唇边也勾起一个温柔的笑。云月从鼻腔里轻轻哼一声,不屑地移开目光。
百花谷中风景秀丽,与外边的那片雨林完全不同,路边四处都能看见浅浅的花丛,风吹过,都带着一阵浅浅的甜。几人沿着小道一直往前,最终在议事大堂中停下脚步。
云清渺先前显然已经与白思静聊过了,这会儿只温声对白芒道:“这位小姑娘,想必便是井姑娘的后人吧?我这些年身子不好,都是断断续续睡过去的,没曾想,一转眼,就过去这么多年了,井姑娘的后人,竟然也这么大了,真是怀念……”
白芒轻轻点了头,问:“谷主也认识我娘……?”
“不算认识,有过几面之缘罢了。”云清渺温声笑,“我很敬佩井姑娘和白盟主的为人,只是后来白魔令事变发生时,我已经染上重病,无力帮他们什么。我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他们长眠在百花谷中,不再受外人打扰罢了。”
云清渺握起云月的手,摇摇头,无奈道:“说起来,还是我这个不肖的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