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及甚连忙照做,却立即就被老太太拉了起来,抱在怀里,一叠声心肝肉的叫。
谢宁曜在旁看着,对祖母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原本他还担心李及甚这个犟种难以说服,竟被祖母轻松拿下!
此时已到四更天,老太太便说:“明日你们都不用去上学,可劲儿睡个够,醒来我们慢慢去到甚儿家里,先祭拜缇姐姐,再收拾打点……”
老太太将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李及甚只能满口应下。
谢宁曜想着往后李及甚就是谢家的人,日日都能在一起,他更高兴的不行!
老太太又叫了值夜的锦春、锦心进来,仔细吩咐一番。
锦心为三人拿来清茶漱口,又拿了怡神安睡的热奶喝,锦春则将老太的大床重新收拾,另添了两被褥。
老太太拉着两个孙儿同睡,说:“甚儿挨着我,曜儿睡里面去。”
谢宁曜笑道:“祖母太偏心,去年开始就不让我和你睡,今儿算我沾了阿甚的光。”
老太太笑着说:“合该让你爹结实揍一顿,才能改了你贫嘴的臭毛病,我老了,你睡觉滚来滚去的不安生,以往我康健些不怕睡不好,如今哪里还行。”
谢宁曜笑道:“我一句玩笑,惹得您老说上两车子的话。”
老太太望着两个孙儿说:“甚儿,可怜见的孩子,无依无靠的来京都,不知受过多少委屈,往后祖母只愿你像曜儿这样调皮捣蛋的才好。”
李及甚眼眶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谢宁曜最喜祖母屋里若有若无的“梦酣香”,老人用的助眠香与他们用的截然不同,气味极淡却绵长。
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被祖母抱在怀里睡,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李及甚原以为自己会因不习惯而难以成眠,他从小便独自睡觉,今日就仿佛补齐了过往的缺憾,反而很快就睡着了。
老太太又默默的流了一回泪,也自渐渐睡去,梦里全是年轻时与缇姐姐玩乐的种种往事。
次日一早,锦春便按照老太太嘱咐的去回明了姑奶奶。
谢瑾即刻安排前往李家的一应车马仆从等等,全然妥当后,她方来到老太太屋里。
老太太犹未起,却也醒了,便命她进来。
谢瑾见母亲身后两个半大孩子都还睡的香甜,她满目含泪的说:“娘亲,哥哥们寻的那般幸苦,原来却在我们眼前,往后更要多疼他才好……”
李及甚原瞌睡不多且警醒,他睁开眼睛,轻声道:“祖母、姑妈,我睡好了,先去洗漱。”
谢瑾忙说:“昨晚你们歇的太迟,快再睡会儿。”
李及甚道:“姑妈,我平日里也只睡三个时辰,今日已睡的够多了。”
谢瑾忙唤了丫鬟们来伺候,又令人去传早饭,她原是吃了过来的,又陪着两人吃了点应景。
他们用饭毕,谢宁曜还睡的香甜,谢瑾轻推着唤他:“曜儿,快起,太阳晒屁股了。”
谢宁曜抓起被褥盖住头,迷迷糊糊的说:“姑妈,祖母说了今儿我们不去学里,让我睡个够。”
她最知道怎么哄这小侄儿,笑道:“我们都要去甚儿家,顺道再去郊外赏花,你一个人在屋里睡罢,我们可要走了……”
谢宁曜立马坐了起来,急急忙忙的下床穿衣洗漱,一面说着:“不许走,等我!很快,我很快就好!”
因他急的很,云舒便带着老太太这边的几个大丫鬟一同伺候着洗漱穿戴。
谢瑾又命传了饭菜过来,谢宁曜吃的狼吞虎咽,谢瑾忙道:“你慢点,哪有世家公子这副吃相的,我不过哄你玩,要去也还早着呢。”
老太太拉着李及甚坐在游廊上闲话,此时亦朝着屋内说:“上回吃太急,就停了食,还不知悔改,偷嘴猫儿似的。”
谢宁曜笑道:“我慢慢吃就是了,都怪姑妈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