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寻冥说:“没关系,我不生气,我只想阿曜开心。”
第44章
李及甚的脸色愈加阴沉,却还是说:“阿曜,我?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只是提醒他应入乡随俗。”
月寻冥忙道:“多谢甚兄指点,受教了。”
李及甚的语气十分?冰冷:“你我?年?纪相当,倒也不必如此尊称,叫我?名字就行。”
谢宁曜笑着说:“阿甚,他是外邦人,原就不怎么会汉话,你不要?总挑他的理,随他怎么称呼都行,这方是我?们泱泱大国的气度。”
李及甚不好再计较,沉声道:“既然扶光都这样说了,你便?随意罢。”
月寻冥笑着说:“多谢甚兄,不与我?一般计较。”
谢宁曜只见裴知?遇站在最后面,身上仍穿着今春他送的那件大毛衣服,虽也能?抵御风雪,却显得过于简朴了一些。
余者众人要?么穿着羽毛缎斗篷,要?么披着毛呢大氅,要?么穿着裘衣,都甚为华丽鲜艳、贵气逼人,越发显得那大毛衣服有些寒酸起来?。
谢宁曜有意想?再送裴知?遇一件鹤氅,却又知?道那人最清高,若在这许多人跟前送,定然不收,便?想?着等?晚间送客的时?候,再私底下悄悄的赠与。
其实他没想?到裴知?遇也会来?,虽则他给学里有交情的都下了请柬,但裴知?遇最不喜结交权贵,以?往在学里都尽量避开他,因此他以?为裴知?遇不会来?,既来?他自高兴。
谢宁曜招呼道:“还有几个客人没到,都是家里亲戚,也不用等?他们,我?们自先去玩。”
众人纷纷起哄:“阿曜,快走?吧,我?都等?不及了!”
他们一行人有说有笑,前往梅园,又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活泼者你追我?赶,沉静者亦步亦趋且眉目含笑,好一副“踏雪少?年?行”!
谢宁曜与方觉明跑在最前面带路,方觉明是最经常来?谢府玩的,对谢府的每个角落都熟悉的像是自己?家,当然知?道怎么去梅园最近。
萧立鹤、顾云起都是爱玩闹的,就在两人身前身后追着跑。
李及甚并不与他们玩闹,只快步跟在谢宁曜的身旁,月寻冥也紧随其后。
唯有裴知?遇走?在最后面,谢宁曜还专门安排了宋景行帮他陪着,以?免冷落了裴知?遇。
宋景行虽也爱玩,但算是他们几个中最安静的,倒和裴知?遇能?说到一处去。
他们一行人来?到梅园时?,谢宁晔早等?在园外,打躬作揖笑着说:“回禀六少?爷,您吩咐的,小的都已准备妥当,还请六少?爷校验!”
谢宁曜装模作样的摆起谱来?:
“待我?进去瞧瞧,若弄得不好,或有什么疏漏,怠慢了我?今日请来?的贵客们,小爷我?定要?认真罚你。”
谢宁晔抬手做出要?打弟弟的样子?,佯怒道:“给点颜色,你就开染坊,再这样没大没小的,看我?打不打你就完了。”
他笑着说:“谁让二哥要?先揶揄我?的,不过就让你帮忙看着布置一下,你话里话外意思都是我?将你当作了仆从使唤!”
谢宁晔道:“好好好,我?们阿曜说的极是,都是二哥的错。”
兄弟俩斗嘴玩笑一番,众人也一一拜见了谢宁晔,原本这些均是谢宁曜的好友,谢宁晔都认识,自然不用再互相介绍。
这片梅园极大,且很好的利用了地形优势,有许多连绵起伏的小山坡,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梅花好似看不见尽头。
梅园里到处都有可供歇息饮酒的亭子?,谢宁晔在每个亭子?里都安排了几个丫鬟等?着伺候,且均备有酒水、糕点、果品等?,还有可供烤火的炉子?。
谢宁曜先带着众人到了梅园中央的“梅雪广”中,这是一个两层的飞檐广厦,一楼可供大型宴会,二楼虽小一些,却很别致,里间可饮酒作乐,外间可观梅赏雪。
他们直接上了二楼,小丫鬟们已备好火锅、烧烤等?所有食材、器具,只等?主人下令开火。
谢宁曜郑重其事的介绍道:“这就和羊肉汤锅很像,只是比汤锅多了一辣味,一白一红两味锅底,我?为其取名鸳鸯锅,常和我?玩的,都知?道我?爱这口。”
萧立鹤笑着说:“阿曜,你穿的是大红羽毛缎斗篷,觉明穿的是雪白鹤氅,你们站在一起,倒应了你给这饮食取的名。”
李及甚顿时?就变了脸,却又不好说什么,只特意靠近了谢宁曜一些。
谢宁曜道:“阿甚也穿的雪白鹤氅呢,你咋不说!”
随后他又介绍了,他家做的炙烤与别家完全不同,勾的众人直吞口水。
其实古代世家大族的日常饮食已经非常精致且花样繁多,是现代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谢宁曜原本还想?在古代搞点现代新奇吃食,却发现简直班门弄斧!
不过这鸳鸯锅也算是他带来?的新食谱,起初家里人吃不惯,后来?经过大厨多番调味,以?及他的亲自指点,但凡吃过的都念念不忘。
谢宁曜嘴馋,从小就亲自指点家里大厨做他在现代爱吃的东西,家里人早习以?为常,只是每每有新朋友来?家里做客,从未见过吃过那些,也就觉新奇的紧。
这烧烤更是古代本就有的,只是经过了谢宁曜的改良,可烤的食物变得及其丰富,蘸料等?也都进行了升级。
宋景行与顾云起都是第一次见这鸳鸯锅,笑着说:“阿曜,你可真是个全才啊,连吃的到你这里,都能?变出这么多花样来?!”
谢宁曜笑道:“我?们先下去玩,等?玩尽兴,再上来?慢慢吃,你们就等?着美吧。”
他们刚回到雪地里,只见樊家三兄弟与华恒一齐走?了过来?,双生子?浑身上下都穿的一模一样,若不看眼?神直叫人难以?分?辨。
樊家三兄弟另外一个名叫“樊星与”,乃是双生子?大伯樊征的儿子?,自从入京后也经常来?谢家玩,都是相熟的。
谢宁曜激动不已的迎上去,笑着说:“你们可算是来?了,星入、星亦,你们这身狐白裘可不简单,我?家也只几件,都舍不得让我?寻常玩的时?候穿,怕我?弄坏给糟蹋了。”
樊星入道:“外祖母听闻我?们要?来?你家赏梅,昨夜巴巴的让人冒大雪送来?给我?俩的,就怕我?们又冷着了,怕我?们没爹没娘的孩子?让人给比下去了,怕惹你的朋友们笑话。”
谢宁曜笑着说:“我?看啊,怕你们冷着是假,樊家虽不算大富大贵,裘衣大氅从不缺的,只没这个珍贵罢了,怕你们被笑话更假,都是借口。”
华恒道:“正是这么个道理,长公主爱你们这对外孙到骨子?里了,偏偏你们大伯又是个极清高的,恐人议论,不愿受长公主太多恩惠,因此要?送你们贵物,还得找借口才成。”
樊征娶的亦是长公主的女儿名叫陈涟,樊征这番当了京官就怕人说他靠的是裙带关系,才这样避嫌。
谢宁曜又问:“星与,你怎么没得狐白裘?都是外孙,我?不信长公主竟这样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