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脸上一片讶然,双眸却有种欲语还休的美,更添三分生动娇俏。
饶是在美人如云的京城,这份容貌,也可排到最前去。
陆瑶问:“你叫什么名?”
云贞声若蚊蚋:“云贞。”
“真是个好名字,”陆瑶瞪了眼周潜,嘴上说,“潜儿,把那对金镶玉手钏拿出来。”
险些看呆了的周潜面色微红,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母亲,却忍不住又看了云贞一眼。
云贞头低得更下了。
她现在既混乱,又害怕,本能地抗拒这对手钏,梦里,也是这样一副手钏,等她手戴上这对手钏,她这一生,便被拷牢在侯府。
那些男人觊觎的眼神,女人闲杂碎语,充斥在她周围,是承恩,却也是承恨。
那诸多事情,她哪敢再来一遍,巴不得此生不入京城的好!
陆瑶想将手钏戴到云贞手上,云贞终于厘清一缕思绪,她手腕后缩,音色颤抖:“夫人是不是弄错了,要不要再找找……”
她表现得抗拒,陆瑶却想这孩子也不容易,生得这么好样貌,却半点不骄纵,还有点畏畏缩缩,肯定平日里没少遭刘氏欺压,以至于此时不敢认功。
陆瑶便说:“不会弄错,”她拿出一方帕子,上面绣着兰草花样,“你看,这是不是你的手帕。”
云宝珠嘀咕:“还真是云贞的。”被刘氏扯了下。
云贞记起来了,这是那天山上,她弄丢的手帕。
她隐约意识到,自己再推诿下去,只会得罪这些贵人,让他们以为她不识好歹,想坐地抬价,届时,对她是更为不利。
她抿着嘴唇,垂眼,双手穿过那对手钏。
冰凉凉,沉甸甸的。
陆瑶说:“你是承恩侯府的恩人,侯府必定不会亏待你,我们会将你接到京城,认作承恩侯府二房的干女儿。”
“日后,你受侯府庇护,侯府会替你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嫁出去,可好?”
刘氏和云宝珠,以及刚赶回来的云来顺、云耀宗,听着这话,全都傻在原地,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连云家都能沾光!
可云贞沉默着。
刘氏一改之前的不愉快,催促云贞:“你这孩子,还不快谢谢周夫人大恩!”
她眼睫低垂,长长的睫羽扑闪,轻然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