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皱眉:“侯府到底好意,人是你救的,定有你的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如果平白将功劳送出去……”
她怕云贞眼睁睁看荣华富贵归他人,落得个不甘心,作茧自缚。
云贞立即表明心迹:“姆妈,我知道,这世上,没有既拿了天大的好处,又不必担责的好事。”
她不想做侯府干女儿,自然不会惦记种种好处,想必云宝珠会很爱这个身份。
冯氏抚摸她头发,欣慰:“贞娘长大了。”
只是,冯氏又忧虑:“周夫人亲眼见过你的样貌,你又要怎么换身份?”
云贞捏着杯子,低吟:“有办法的……”
当时她意外救下少年,从梦里到京城后的情况,她也能知道,少年并不太记得她的全貌,只记得她额间一点胭脂痣。
迄今为止,见过她的胭脂痣的,只有周夫人和周潜,
这个计划第一步,就是不能让更多人看到这点胭脂痣。
她有了主意:“姆妈听说过,帷帽么?我要用先帷帽遮脸。”
冯氏:“可周夫人和周公子,是见过你的。”
云贞思索片刻,又说:“我想先在路上装病,再如何,周夫人和公子,也不能离开广宁太久,只要拖到他们不去京城。”
冯氏:“这,能行么?”
云贞摩挲着手中杯沿,长睫轻颤:“……我觉得可以。”
梦境里,周夫人和周潜带着她到承平侯府,五日后,广宁定南侯府加急传信,定南侯突发恶疾,危在旦夕。
定南侯是陆瑶公爹,也是周潜祖父,出了这么大的事,二人急急赶回广宁,之后,定南侯去世,周家守孝,短时间内不会走亲戚,后来,她也没再和他们打过照面。
她只需拖到定南侯病危。
这就是计划的第二步。
她放下茶杯,杯底碰到桌面,发出“咔哒”的一声,与此时此刻,前往京城的马车里,杯子碰到案几发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想好了怎么做,只是这是头一回筹划,云贞心里发虚。
她看向冯氏,冯氏回握她的手。
马车走了一日,停在安南省地界的阳吉府,在驿站的院子休息一晚。
云宝珠下了马车,几次嫌帷帽重,想摘掉玩个痛快。
云贞在她身后,轻咳一声,云宝珠见她端着一副闺秀做派,自己也不肯落下风,于是二人妥帖地戴着帷帽。
云贞四人被分到两间屋子,用过晚饭,冯氏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圆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