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时候,云贞才发觉,他辈分是比他们高,年岁上,却没有高多少。
云贞怪自己搅了他的心绪,本以为陆崇走了,只听星天走来请示他:“爷,大姑娘的丫鬟南枝怎么劝都不肯走,说要为大姑娘守着乘月阁。”
沉默了一会儿,陆崇:“那就留着吧,妥善安排她。”
音色如常,听不出旁的情绪。
云贞支着耳朵,她只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星天走了,陆崇还在,却是寂然无声。
一阵大风拂过,云贞面前掉落几片新树叶。
她捡起来掂了掂,放在唇下,她很小的时候,母亲还没去世,给她吹过一首曲儿,每次她哼着,心里都会很平静。
曲儿轻慢悦耳,和着风声,光影明灭,树影婆娑。
枣树的叶子是青的,花也是青的。
隔着一堵白墙,她吹着树叶,他站在枣树下,谁也没有跨过这道月洞门。
却都知道墙后是谁。
“沙沙,沙沙。”
树叶声音照进现实,云贞眼角忽的滑过一滴泪,她睁开双眼,看着帐顶,犹分不太清楚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还是冯氏的声音让她回过神:“贞娘,我吵到你了?”
云贞摇摇头:“没有。”
这个午觉,一下睡到酉时。
方才的沙沙声,是冯氏捧着一个圆簸箕,里头装着碎茶叶,她在挑茶梗。
这几天,冯氏想了个卖茶叶的赚钱法子,侯府待下人不薄,分给下人的茶叶,与路边茶馆的茶叶相比,好多了。
只是不是所有人都爱喝茶,比如冯氏新结识的王嬷嬷,就攒了很多茶没喝。
冯氏用两百钱买下茶叶,将茶叶分成三等,茶叶完好的能卖到客栈,一般的与粗梗碎屑,就卖去茶馆,能卖出三种价钱。
云贞听罢,双眼晶亮:“姆妈真厉害!”
冯氏很会过日子,梦里却因不肯劝云贞从了陆旭,离开侯府后也担心她,不愿离开京城,被陆旭暗中打压,过得穷困潦倒。
想到陆旭,云贞的某个念头,就显得自大了——她不想陆蔻死。
她记得一开始,侯府对外称陆蔻得了恶疾而去,后来几年,她意外听到陆旭提及,才知道,陆蔻根本不是因病而死,而是悬梁自尽。
既然不是急病,陆蔻本可以不死。
云贞知道自己爱哭,还没本事,独善其身尚且不易,又如何救人?可陆蔻是这样好的人,梦里她受过大房恩情,如今陆蔻也帮她识字。
她不能眼睁睁等悲剧再现。
况且,身份互换这种事她都敢做,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云贞同冯氏挑茶梗,一边给自己鼓劲。
好在她可以趁读书亲近陆蔻,只是要避免太明显,就不能去得太勤。
这么下来,一旬的时间,她只去了一次乘月阁,陆蔻教她怎么握笔写字,还夸她聪明,写字漂亮呢。
就这样,云宝珠还很不满,死瞪着她:“你往蔻姐姐那跑干嘛?也没见你跟莹姐姐献殷勤啊,你别忘了,我们是二房的人呢。”
云贞小声:“知道了。”
也是这时候,云贞才发觉,他辈分是比他们高,年岁上,却没有高多少。
云贞怪自己搅了他的心绪,本以为陆崇走了,只听星天走来请示他:“爷,大姑娘的丫鬟南枝怎么劝都不肯走,说要为大姑娘守着乘月阁。”
沉默了一会儿,陆崇:“那就留着吧,妥善安排她。”
音色如常,听不出旁的情绪。
云贞支着耳朵,她只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星天走了,陆崇还在,却是寂然无声。
一阵大风拂过,云贞面前掉落几片新树叶。
她捡起来掂了掂,放在唇下,她很小的时候,母亲还没去世,给她吹过一首曲儿,每次她哼着,心里都会很平静。
曲儿轻慢悦耳,和着风声,光影明灭,树影婆娑。
枣树的叶子是青的,花也是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