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如今才七岁,是二房三夫人姜香玉的小儿子,陆旭陆莹的同胞弟弟,云贞的梦里,他曾拿石头砸她,骂她妖孽。
想到小魔头被陆崇训得服服的,云贞没忍住,笑出了声。
陆蔻也笑:“所以你不是唯一一个怕小叔的。”
云贞赧然低头。
陆蔻无声叹气,说:“小叔就是太紧绷了,”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改口,“嗨,瞧我,编排起长辈了。”
云贞浅浅笑了下,没说什么。
经历那个梦,她自然知道侯府的情况。
陆蔻的父亲,侯府大爷,和二爷、五爷、七爷出自侯府大房,大爷去得早,二爷是庶出,文不成武不就,至今白身。
五爷读书不行,是京城燕山前卫的指挥佥事,便是梦里过去十年,他也在这个位置,一眼望到头。
二房的三爷,当年进士一百一十二名,如今三十多岁,位居太常寺少卿,十年后,是礼部侍郎,也是到头了。
三房庶出的四爷,前年外放做河间府天水县县令。
一家几个官,于寻常人家已是不可多得的富贵,可于侯府而言,都不能够撑起门楣。
只有陆崇,才能在仕途走更远,他少年状元,如今是吏科给事中兼侍讲学士,深得帝心,掌实权,往来皆是要臣。
侯府能否承袭圣眷,再繁荣三代,全在于他。
让他如何不紧绷。
陆蔻思考着家中情势,心情正沉重,瞥见云贞低头研磨,她姿容绝艳,目光恬静,身上有股轻柔气质,抚平人心的浮躁。
陆蔻忍不住逗她:“贞妹妹,我看着你,是有些明白,男儿为何偏爱红袖添香。”
云贞闹了个大红脸:“蔻姐姐别笑话我了。”
乘月阁中的笑与乐,暂且按下不表,灵云寺那边,云宝珠和姜怀雪撞了衣裳颜色,姜怀雪立时撂下脸色。
碍于和姜怀雪的情面,陆莹没说话。
云宝珠生得没姜怀雪好,两人站一块,她硬生生沦为陪衬,还有一些姑娘在姜怀雪的授意下,说着风凉话。
她一路被挤兑着,直到捐了五两香火钱,她们竟还笑她捐的少,心不诚。
于是,云宝珠大哭起来。
众姑娘没料到她会嚎啕,场面十分尴尬。
陆莹觉得丢人,忙叫秋蝉:“你们先回去吧,好好休息,”转而对云宝珠说,“没事的,大家跟你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