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看,陆崇圈着他自己的双手,又用牙齿咬住绳子一端,用力一拉。
他绑起他自己。
云贞心中一顿,方才发觉他的不对劲,可他如此隐忍克制,除了略重的呼吸,她几乎什么都瞧不出来。
她有了梦里的记忆,也知事晓事,但到底从没真的遇到过,便呆呆地挪开视线,两颊也犹如火烧。
他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中了一些不好的药。
云贞信他不用绳子,也能不会越了规矩,只是,对一个女子来说,和陌生男人独处一室,总是担忧的。
他怕她会害怕。
可比起害怕他会对自己做什么,云贞更怕他身体出事。
不排解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云贞脸越来越烫,直到想到,梦里,他莫不是有了这遭,从此不行,到了三十几岁也没娶妻纳妾,膝下无子……
云贞心内大惊,顿时没了羞赧,只怕自己窥见真情。
是了,陆崇这样的人,哪会娶不到称心如意的正妻,只有隐情,才不顾忤逆侯爷和侯夫人,一直未娶。
顿时,她坐立难安。
梦里,有了陆崇压制,陆旭不敢放肆,自己在侯府,算过一段安稳日子。
后来,他以吏部侍郎巡抚山西那几年,也把雨山留在府中,让她有了依仗,直到她不得不离开侯府,也是住进他的别院,得一片屋檐庇护……
旁的不提,就是那四十两,也是解了自己燃眉之急。
他对她有大恩,她不会诅咒他过得不好,最好是与妻子举案齐眉,儿孙满堂。
可如果因为这事,坏了他根基呢?
云贞咬着嘴唇,她脑壳里嗡嗡地响,出于善意和不忍,她又压着声音,问:“公子,再来点水?”
想到陆崇刚刚要水,她觉得是有用的。
安静了一会儿,陆崇“嗯”了声。
云贞找到事情做,忙倒了满满一碗水,只是端到陆崇旁边两步,方想起他将自己的手给绑了。
陆崇似也才发现,道:“不了。”
总不能让他趴着喝水。
云贞听着他嘶哑的声音,终是走上前,将碗放在他唇边。
陆崇沉默了一会儿,他张开薄唇。
他闭上眼,喝水时,是无声的,只有喉结上下滑动,便有一缕俏皮的水流,顺着碗沿,流过他的脖颈,落到衣衫上。
他衣衫方才就湿了不少,衣襟却还干燥,此时紧贴着脖子,可因着他微微仰头喝水,那道水珠,溜进他衣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