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道:“也没什么,就是看到一句话。”
她翻开那册书,念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陆崇背在身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道:“何解?”
云贞还以为他要考校自己功课,史记这般难,她也只是读个几分懂,不由紧张起来,却听陆崇又说:“无需紧张,是问你,为何会因这句话而笑。”
云贞:“哦、哦。”
她眨了眨眼,道:“我素来蠢笨,就是‘愚者’,做一些事前,我总是要反复思量,总算是想了百遍千遍,总会有能成的时候。”
陆崇没有说话。
云贞用细白的指尖,轻轻抓着自己脸颊,声音软软的:“不过,七爷是智者,不会有‘失’的。”
不算高明的恭维,她有点不好意思,弯起那双琉璃般的眼睛,笑了起来。
眼底细细流光,就像阳光揉碎了,洒在她的眼底。
寒风之中,好似再觉察不出一丝冷意。
陆崇眼睑微动,看向别处,手指也不由缩紧。
他真的,从未有过“一失”?
第二十九章一杯
◎七爷不一样,他是长辈。◎
过完十一月,进入腊月,转眼到了二十日。
陆旭、陆晔几人,从东山书院回来。
两个月没见,陆旭又长高些许,一身湖蓝色宝箱花纹直裰,肤色白,俊目之间冷冷清清的。
姜香玉瞧着,与他小叔,还真有几分神似。
她饶是待陆旭严了点,也是心疼他的,感慨:“旭哥儿瘦了,读书可累?”
陆旭道:“不累。”
翻了年,陆旭十八岁,上完考场,下来就可以议亲。
姜香玉心里盘算,自打赏菊会,姜怀雪和云宝珠那么一闹,老夫人更不满姜怀雪,觉得她性子太硬,会跟陆旭成日吵架。
她不好跟老夫人对着干,但只要陆旭有意姜怀雪,老夫人也不好棒打鸳鸯。
于是,她笑着对陆旭:“你怀雪表妹,一直跟我打听,你什么时候归家,说给你做了一个‘节节高升’护膝,考场可以用上。”
二月的考场冷着呢,考生要自己带寝具进去的。
陆旭皱了下眉头,说:“不必了,考场上不可以带有纹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