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叫他,不要再管她了。
他是侯府最清冷矜贵的人,拿自己这点小事招他,本就不适,他案上放的,应该是朝廷大事。
可是这话说出来,未免自作多情,她还没那么厚的脸皮,认定陆崇就是为了她。
还没等云贞决定说什么,冯氏的声音传来:“贞娘,贞娘?”
热水烧好了,云贞晚上吃不下东西,冯氏知晓她饿了,还给她下了一把子面,这才耽搁了时间。
见着陆崇在,冯氏神色如常,只招呼道:“七爷,是还有事么?”
陆崇:“没事。”
他看着云贞,说:“好好歇息。”
说完,男人转过身,踏着月色离去。
云贞扶着门框,看了两眼,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又死死抿着嘴唇。
他问自己,侯府有什么让自己感到不安。
可是,他不知道,他也是这不安的一部分。
她怕他靠近,也怕他远离,但注定得不到的东西,她本就不该肖想。
云贞抬头看了下月,只觉眼眶微微刺痛。
这样的夜,一个就够了。
隔日需上朝。
早晨天色昏黑,陆幽打着呵欠,一脸困倦,却见陆崇披着一件银灰色镶狐毛氅衣,他站在马车边外,长身玉立,在叮嘱星天什么。
陆幽道:“七弟,这么冷的天,你站在外头干什么?”
陆崇回头:“三哥,我正等你。”
陆幽奇怪:“什么事?”
陆崇开门见山,道:“二房的事,本不该由我说,却该瞧瞧,二房是不是有些奴仆不够忠心,蓄意戕害主子。”
饶是陆幽脸皮子再厚,听陆崇这么说,脸也直烧:“这、这……咱府内不会出这种事的吧?”
陆崇言尽于此,说了别的:“我今日骑马,先去宫里了。”
陆幽:“哦,好。”
他抓耳挠腮,也不知道二房出了什么事,叫陆崇这么告知自己。
旁的不提,七弟一严肃起来,他自己也怕,好似祖父当年的威严,一下又压到他头上。
何况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二房再不查,是要在大房那边闹笑话的!
一整个早上,陆幽心不在焉。
等晚上从衙署回来,他立刻钻进兰馨堂,找姜香玉说这事,姜香玉反驳:“你可真是好笑,七弟一句话,就值当咱们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