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陆崇说:“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是香山居士的诗。
云贞睁大眼睛,这一句,她近来读诗集时,就很喜欢。
所以,一杯之所以叫一杯,便是这身雪一般的毛发。
但除此之外,云贞克制不住地想,陆崇想请谁共饮一杯呢?他最是严谨自持,实则,高处也不胜寒。
那一瞬,云贞心中一软。
她嘴角噙着笑意,说:“原来是这样,那七爷知道我为什么叫它霏霏吗?”
话一出口,云贞就后悔了,她这是班门弄斧。
但愿莫叫他看不上好。
陆崇真想了想,他手指点了点桌面,道:“雨雪霏霏,亦是与雪有关。”
云贞心慢慢放下,她摸着霏霏,突然很想笑,谁能想到,有这么一日,她也会和陆崇聊起诗词。
霏霏走到陆崇手边,蹭他的手。
陆崇便轻抚它的头。
这么看,他的手掌和她的不一样,是又宽又大,好像一个掌心,就能包住整个猫头。
云贞不由盯着他的手,直到陆崇问:“大郎中举,你如何看。”
云贞一愣,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便看向陆崇,陆崇却坦坦荡荡回视她。
云贞眨了眨眼。
她不知陆崇为何突然说到陆旭,可大房的陆晔和陆昌,这次都没中,他们虽还年轻,不过,她定是不能表现出高兴……的吧。
她挑拣客套的说:“天道酬勤,大公子如今中举,二公子和三公子也是迟早的。”
她自觉自己回得没有差错。
陆崇轻抚白猫,又说:“府中传,大郎要纳云宝珠。”
陆旭为和姜香玉对抗,拉着云宝珠闹这一出,想必府上都传遍了,传到陆崇耳里也寻常,可是,他竟也会问这样的事。
她惊讶,难道陆崇是……好奇?
他为什么好奇呀?是陆旭的行为太过,姜香玉请他管管陆旭?
可不能,姜香玉要强,不会让大房插手此事,虽说娶妻当日纳妾,确实不算好家风。
还有,他真好奇,直接问三爷不就好了吗?
云贞的小脑袋里,冒出一个个疑问,既是陆崇开口了,她斟酌了小片刻,如实说:“宝珠姐姐虽是我表姐,但他们的事,我不清楚。”
陆崇抚着霏霏的手指,忽的一顿。
他弯了弯唇角,从鼻间轻轻“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