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槐树巷的宅子后,云贞找出那块荷鱼玉佩。
那是要还给周潜的。
而和玉佩放在一起的,是一个红漆雕花盒子。
揭开盒子卡扣,金色的小猫,模样在烛火下,显出几分柔和。
云贞盯着小猫,看了许久。
许是白日里,见陆蔻一袭红装,听侯府声声贺喜,夜里,云贞也做了个梦。
她梦到,自己盖着厚重的红盖头,有人牵着她的手。
那只手很宽大,指甲很干净,手背浮着颜色浅淡的经络,指间,有常年握笔落下的薄茧,有点粗糙。
是一个男人的手。
刹那,云贞惊醒了。
她茫然地望着帐顶,侧耳,外头隆隆雷声,不一会儿,雨水噼里啪啦落了满院。
这样的夜雨,总让人想起梦里的事,她抓着被子翻了个身,脑海里,蓦地浮现二个字。
灾祸。
陆蔻出嫁后,第二日,云宝珠还是没回水天阁。
秋蝉就是再厌烦她,也不得不再次跟姜香玉禀明,生怕她出什么事。
姜香玉也才知道着急,她瞪秋蝉:“她不见了,你不会去找啊,等到现在跟我说,咱上哪去找她?”
秋蝉有苦难言。
这时候,外头,周安家的掀开珠帘走进来,支支吾吾:“三夫人,静远堂来消息,那宝珠姑娘,原来是……”她叹了口气,“原来是前两日,七爷下令,把她送去京郊庄子。”
姜香玉一愣,捏紧桌角:“你说什么?”
周安家的叹气:“就是,七爷说她品性有亏……”
姜香玉死死蹙眉:“我是说,七弟做了这事,他怎么?那云宝珠就是得罪他,他也得来问我们一句啊!”
云宝珠是块烫手山芋,如果陆崇打从一开始,就下令让她去庄子,姜香玉这般性子,顶多嘀咕两句。
但如今,姜香玉捂这烫手山芋一年,整整一年,她即使看不上云宝珠,却把她当成二房的东西。
姜香玉站起身,踱了几步,奈何没法拉着人,去静远堂说说道理,可近来的这些事,她也算是忍够了。
为了个云贞,陆崇闯进兰馨堂,把人带走不说,现在,都不过问一声二房,打发云宝珠。
可有把二房放在眼里?
姜香玉气得浑身发抖,砸了几个茶盏,噼里啪啦的,周安家的和秋蝉,吓得多的一句都不敢说。
等陆幽回来,听说此事,似笑非笑:“你不也把王氏送到那庄子,你既曾和我说那庄子也算个好地方,如今七弟许是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