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她纠结的缘故。
她信鬼神,不然,也不会至今连梦境的事,都不敢告诉冯氏。
陆崇换了身常服,正在整理袖口,动作一顿,道:“祖父的性子,就是我们拆了家,估计也拍手叫好。”
云贞愣住。
也是,征伐沙场的老侯爷,是不拘一格的。
可是他又如何带出陆崇这般清冷严肃?
或许她疑虑甚是明显,陆崇看着她,说:“我的性子,更多随大哥。”
云贞:“啊。”
老侯爷在教导大爷陆岭时,以承爵的角度考虑,尤为严格,但对最小的孙子,却宽松许多。
而侯爷闲云野鹤般的性子,不爱管事,陆岭长兄如父,对陆崇影响颇深。
云贞是知道的,梦境里的自己,也有所察觉。
却第一次听陆崇承认。
平了长兄之冤后,他目露怀念,道:“明年清明,我们回祖宅,看望大哥。”
陆家祖籍在山西。
云贞面色微红:“嗯。”
陆崇又说:“母亲喜欢你的画,想让你再为她画一幅山水图,你可有空?”
云贞一喜:“有!”
自己的画被人喜爱,云贞乐意多画几幅。
于是,她婚后,第一次同陆崇到书房。
而这一次,门可以关上,四周也没旁人,只余二人。
云贞拿起笔,方要动手腕,缓缓抬眼,便发觉,他盯着自己拿笔的手。
云贞:“……”
险些忘了,陆崇很在乎拿笔的姿势。
她怀着侥幸,方要落笔,他站在她身侧,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按住她的手腕,道:“这样拿。”
他气息在她身后斜上方,隐隐的,一股好闻的松香扑鼻。
他捏着她的手指,放到每一处正确的地方,手掌覆在她手背,她甚至能感知,那掌心的纹路。
形定好了。
陆崇松开手:“你之前的握笔,会伤手腕。”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说。
云贞知道,自己拿笔拿久了,手腕有点疼,他所说是有道理,到时候损了手腕,吃苦的事自己。
她很听劝的,“嗯”了声:“我慢慢改。”
说着,她落下第一笔,但因为不习惯,笔尖一崴,在纸上画出长长一道墨渍。
她手指一晃,方要落下第二笔之时,陆崇的手又覆上来,温暖而有力。
他控着她的力度,与她共同画了一撇。
陆崇:“这样感觉如何?”
云贞:“还可以。”
就是快呼吸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