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老奴厚脸皮,有个不情之请……”
魏瑶看了沈霄一眼,见他点了点头,这才疑惑道:“蒋祖母还请直言?”
“小小姐如今…身边可有得用之人?”
魏瑶不解,正想开口询问何意?
沈霄却已猜出蒋奶娘话里的意思,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蒋丰台,开口替魏瑶答道:“并无!”
蒋奶娘见沈霄开口,暗自舒了口气,忙道:“老奴这孙子自小勤奋刻苦,品性正直纯良,如今他遭遇到这事,不可畏不是无妄之灾!但老奴知道,他一腔学识与抱负并不是真正只想做个教书先生。老奴这身子已时日无多,实在是不忍心见他在此乡间郁郁不得志。若您身边还差人手,可收他做个管事,帮着您料理些杂事,不求别的,只求能他有机会让去更广阔的天地长长见识,也好过在这乡间蹉跎一辈子……”
第170章考题
蒋奶娘不愧是在京城混了大半辈子的嬷嬷,她十分清楚,只要孙子攀附上了南宁侯这棵大树,哪怕只做个小管事,也好过一辈子在下乡做个挣扎在饱暖泥潭里的白丁强。
沈霄锐利的目光投向蒋丰台,“你一身学识与傲骨,当真愿意只做一个籍籍无名的管事?”
蒋丰台抿了抿唇,为难的低下了头,他满腔抱负,自是不愿意屈居人下。祖母深谋远虑,如此厚着脸皮为他求来一个管事身份定是不会害他。他如今在襄阳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一辈子出头无望,或许换个地方还有一线生机。想明白这些关节,他才抬起头来,重重点头。
“我…愿意。我会好好做的,只是怕会牵连到你们……”他还不知道沈霄的身份,只知道魏瑶是夏家的后人,但夏家早已成为不复存在。祖母想要他继续为夏家做事,他下意识猜想应是管理夏家遗留下来的铺子什么的,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再烂都有三分钉。且自己若去了京城,襄阳这些人手脚再长也要掂量掂量敢不敢染指?
沈霄满意的点了点头,蒋丰台若是一开始就一口答应,他反而会认为此人心口不一,先前说的一系列话都是祖孙俩在唱双簧。但他却是低头挣扎了许久才应下,由此可见他先前所说都是事实,确实是被逼得在襄阳走投无路,只能另谋出路。
且看他的模样并不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此人虽愣头青了些,但心性耿直,是个可造之材!
“你先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沈霄逆光负手而立,上位者的气势在不经意之间流露而出。
蒋丰台被他周身气势震慑,情不自禁照着他的话站了起来,愣愣的看向沈霄。
“你年岁几何?”
蒋丰台不自觉的弯了弯腰,不敢懈怠一分,恭敬回答:“我虚岁已至弱冠。”
“你这秀才功名,花了几年时间考取?”沈霄背着手,行至他身边,直直看着他的眼睛问。
蒋丰台被他锐利的目光看得心中一凛,心中暗道:此人目光炯炯,似能洞察人心,真正是好生有气势,比县太爷更有官威。且提问刁钻,定是个学识渊博之人。
他态度更加恭敬,忙拱手回道:“我花了三年时间取得秀才功名。我自十三岁考取童生,十六岁取得秀才功名,如今已准备三年有余,正准备今年秋闱下场。”
沈霄更加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是个稳重且脚踏实地之人。其在学业上一步一个脚印,极有规划,且能在规划之中达到预订的目标,可见其读书之用功。逢考必中,应对考场挥发自如,可见其学识十分扎实,亦是个心有成算的。
“你珠算如何?”这种人做个管事倒是大材小用了。
“珠算是我的强项,因我爹娘做生意每年总要算错几回账,因此我自小便喜钻研数字。在考秀才时,我的珠算为本县案首。”蒋丰台在说这话时一改先前的萎靡,颇有些意气风发。
沈霄抿唇一笑,“那我便出道题考考你,你听好了:花甲重开,外加三七岁月。此人多少岁?”
蒋丰台几乎片刻便对出了答案:“古稀双庆,内多一个春秋。”
沈霄又问:“有三人同去住店,共开了一间房,这一间房一宿是三十文钱,三人便每人拿出十文凑足三十文房费。那日客栈正好降价,房费只要二十五文,掌柜的便让小二给三人又退回去了五文,但小二却在途中拿出两文揣进了自己荷包,只给那三人每人退回一文钱。相当于每人花了九文钱住店,三九总共二十七文,加上店小二拿出的两文钱,总共只有二十九文,还有一文钱去了哪里?”
蒋丰台拧眉思索起来,这个问题他想了好一会儿,看了沈霄和几眼,见他眼观鼻鼻个心,似在一心等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