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霄憋着笑,默默的把脸挪到了一边。
魏瑶红着脸蛋,眼睛不知该往哪看,只得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盖了的。”被子一百多多斤呢!
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可能是天气陡然凉爽,有些不习惯吧…呵呵呵~~”
蒋奶娘一拍大腿,站起身就往外走,“这一冷一热的,极易得热伤风,大夏天的病最难好,最磨人……我得去捡些药材让杏娘熬给大伙儿喝,预防着些,免得在路上病了可怎生是好?”
魏瑶踢了沈霄一脚,沈霄忙对蒋奶娘道:“蒋祖母不必着急,我有事情要与你们说。”
蒋家人一听有正事要说,一个个正襟危坐,就像学堂里的学子要听夫子讲话一般,眼巴巴的瞅着沈霄。
沈霄被这一家人单纯的眼神看得脸上微热,心下有些尴尬。
他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既然已经有人盯上了你们,如果对方发现丰台不在襄阳了,定会来寻你们的麻烦。届时你们可抬出福临将军的名号做护盾,这宅子怕是也要过到他的名下才能保住。我便出五百两把它买下,若真有人上门来寻麻烦,你们可将宅契拿给他看,只说你们是帮福临将军守宅,让来人去京城找福将军麻烦……”
蒋家人感动得热泪盈眶,蒋奶娘忙摆手拒绝道:“使不得,使不得,这宅子建的时候拢共才花几十两银子,如何值得了五百两?我们既要寻求福将军的庇护,便是将宅子过给他也是应当,福将军也瞧不上咱们这点蚊子腿儿…”
蒋丰台附和道:“奶奶说的对,不能要侯爷的银子!等我到了京城一定努力上进,等立稳足跟就将一家人都接到京城,再也不用害怕遭人挟制。侯爷提携之恩,丰台莫齿难忘!唯有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以报答侯爷的伯乐之恩。”说完朝沈霄深深的叩拜在地。
魏瑶一言难尽的看着沈霄,怎么会有这么腹黑的人?明明就是他不对,却把理由说得冠冕堂皇,倒是让人家感动得无以复加?
这就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她可真是服了!
沈霄脸不红心不跳,大义凛然道:“无碍,你若真的想报答我,那便考个状元回来,届时发挥你的算术天赋,造福大周百姓。”
却没想到这句话一语成真,蒋丰台去到京城之后悬梁刺股,拼命读书,新科状元郎就这么诞生了!他还成为了大周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户部尚书,在他的努力下,大周的国库日益充盈,一跃凭借国富民强成为东洲最强大国……
当然,这是后话。
此刻,蒋家人一个个感动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拿敬畏神明的眼神望着沈霄,仿佛他是拯救他们的神!
沈霄都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干咳一声,咂了口薄荷茶,这才道:“既然雨已经停了,为以防万一,咱们明日一早便走!相信对方也不会给你们太多时间,他们既然要阻止丰台进京科考,定会找理由来剥夺他秀才的功名。如果不想和他们对上,那么咱们就提前避开。如果对上了,也不需要怕,抬出福林的名头就是了。只是现在房契还没有过到他名下,对方应该不会相信这个说辞,这样一来可能会产生一些冲突,这便会对丰台在村子里的名声有影响,今后一传十,十传百,恐有碍他的清誉。”
且他在京中的部署也已经有了起色,必须尽快完成去南疆的计划,然后再回西山军营坐镇,再不回去西山大营可就要乱了!
蒋奶娘着急道:“可是明日才初九,没有猎户张阿大做向导,你们要如何才能寻到出山的路?”
这时,一直站在后方做隐形人的杏娘低声开口了,“穿越抬凰山的路,我知道怎么走……我还知道一处下山最为快捷的近道。”
满屋子人都惊讶的看向她。
蒋大丫最先开口质疑:“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如何能知道穿越抬凰山的路?那么大一座山,你未必还偷跑出去过?你这胆子未免也忒大了?”
杏娘眼眶微红,声音苦涩:“我娘死后,我因受不了黎氏虐待,曾偷偷跟着张阿伯走过一趟抬凰山。
那时是想要去寻我的外祖和舅舅收留,只是他们都不愿意接受我,我便又独自回来了。回来时恰好又遇到了张阿伯,他见我年龄小又可怜,便带着我走的那一条近道,说那条近道是他害怕在带队时遭遇山匪,给自己备的逃跑路线。
我从小到大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记性好,尤其是方向感特别强,走过一次的路基本都会记得。再加上我时常进山里打柴砍猪草,或是寻求野果鸟蛋果腹,对抬凰山已经很熟悉了。你们相信我,我真的能带你们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