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吧唧一口亲在老夫人苍白的脸上,硬髯的胡须扎得老夫人保养良好的面颊生疼。
老夫人气得苍白的脸色都红润了,破口骂道:“你这个老不羞,还是这么没脸没皮?你给我滚,这侯府没你的位置,这是我跟我儿子的家,你滚去南疆跟你的小妾过日子去。”
“侯府没我的位置?这个家究竟姓沈还是姓叶?什么叫跟我的小妾过日子?难道不是你抛弃了我?明明是你不愿意舍弃你的娘家,不愿意舍弃京中的荣华富贵而抛弃了我,如今还来倒打一耙?如果不是你当年做的那些事让我寒了心,我又怎会故意拿小鹿来气你?你明知道我中毒之后受不得寒,且戍疆大将无召不得入京,你仍是要执意带着阿霄留在京城,咱俩究竟是谁对不起谁?”
“呵~我这都是为了谁?我为你兢兢业业守着侯府偌大的家业,一个人将阿霄拉扯成人,你却带着陆鹿在南疆逍遥快活。逢年过节连封信也不曾给我写过,你竟然还有脸说我对不起你?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说你是为了我,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当年是怎么做的?你在我身中剧毒命悬一线之际,却留在你的娘家照顾头痛的岳母。难道我的性命还比不上岳母的头痛来的重要?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我是你的夫君,不是什么毫不相干的路人!”
老夫人这才有点心虚,当年他们大吵一架之后,她连夜回了娘家。
大嫂在听闻他们为何而吵之后给她出主意,说夫妻吵架就像博弈,谁要是先低了头,那以后就都得矮一头过日子!让她别那么快就原谅他,也不能自己主动回去,必须得等着他亲自来接她这才算赢。
那晚阿福焦急的来请她回去,说侯爷身中剧毒,命悬一线想要见她最后一面。她却以为是他为了诓她回去而使的苦肉计?便咬着牙心神不宁的耽搁了一晚,却没想到这事竟然是真的?
她当时魂都快吓没了,跌跌撞撞赶回了侯府,他却已经陷入了昏迷,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多焦急?
那日她害怕极了,从未想过这生龙活虎的人会在一夕之间命悬一线?她不眠不休的守了他两天两夜,最终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
也是凑巧,她刚晕倒他便醒了过来,恰逢陆鹿去看他。他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对着陆姨娘道:“小鹿,今后我定不会亏待于你!”
真是可笑,她不眠不休守了他两天两夜,他醒来之后对着她横眉冷竖?而那个守了他半日不到的陆姨娘,却叫他感恩戴德?
从那时起她便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朝秦暮楚,宠妾灭妻。
她心灰意冷,不愿再与他虚情假意,只想守着唯一的儿子过活。
管他愿意宠着谁谁谁呢?她只要把持住侯府的中馈,替儿子守好这份家业,没有夫君照样能活。
老夫人眼含讥诮道:“我母亲最是疼我,你呢?”
“别再说了!”老侯爷暴喝一声,一想到当年她对他的绝情,便心如刀绞。
枉他敬她爱她,什么事都由着她,换来的却是连他的最后一面也不愿意见?
甚至在他昏迷不醒之际,连看也不愿意来看他一眼?还是小鹿衣不解带的一直在照顾他,直到他醒来。
天知道他在醒来时,看见守着自己的人竟然不是她?那一刻的他有多么心碎难过?
原来他再爱她,也始终打动不了她那颗高高在上的心,她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爱过他!
也是,若不是他强取豪夺,她嫁的夫君应是那些出口成章的文人墨客,而不是他这种武将世家出身,只知舞刀弄枪的糙人。
老侯爷双目通红,强忍住情绪站起身来,在屋里暴走几圈以平复情绪。
待情绪彻底平复下来,他才沉沉一叹,缓缓坐在凳子上道:“如今咱们都老了,从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再耿耿于怀,你也别再耿耿于怀,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最爱的人始终是你。等儿子成婚之后,你就跟我去南疆生活吧!那边气候宜人,风景如画,也没有这些尔虞我诈的烦心事,最是适合咱们养老。”
老夫人嗤笑一声,“跟你去南疆?去看你跟那个狐狸精你侬我侬吗?你想得真美!”
老侯爷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我想得美?我想得再美也从来没有利用过你!而你一直在乎的娘家人是怎么对你的?事到如今,你还没有看清他们的真面目吗?”
老夫人又想起了自己一心一意对待的娘家人如今待她犹如仇人的态度,忍不住心酸委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这一辈子,白活了呀……呜呜呜……嫁到你家来是外人,在娘家也变成了外人,如今还里外都不是人!我这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呀?呜呜呜呜~~~”老夫人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直接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