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霄心疼的上前拥住她肩膀,很想亲吻她,替她擦干眼泪。又碍于有外人在场,只得插科打诨的哄她,“瑶瑶莫哭,咱们应该高兴才是。我这个丑女婿终于要见丈母娘了,你快快告诉我岳母喜欢什么样的女婿?我好照着她喜欢的模样装扮装扮,好让她能够放心的把你交给我。”
魏瑶将眼泪蹭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她喜欢俊的,精神的,你现在胡子拉碴一脸憔悴,看上去一点都不精神。”
沈霄夸张的道:“啊?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跟街上的讨饭鬼有得一拼吗?那可如何是好?若是让岳母看见我这副尊容,怕是不肯将你这个小仙女嫁给我。”
魏瑶被他夸张的表情逗乐,破涕为笑道:“你晓得就好,还不快回去洗漱打扮一番,再睡上个美容觉养养元气,免得阿娘嫌弃你。”
沈霄一脸害怕,“你这样一说,我更是紧张到睡不着觉了。”
镇南王被强喂了一嘴狗粮,不禁想着年轻真好。若时光倒退他一定要放弃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在明白了自己对云桑的心意那一刻就像向她表白,才不给那个混球一条缝的机会。
镇南王话见也说得差不多了,又见见魏瑶心情不好,且两个孩子昨夜都没休息好,便朝他们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咱们便出发去定州。此去路途遥远,瑶瑶怀着身孕一定要注意身子。”
魏瑶和沈霄对视一眼,交换了个只有两人才懂的眼神,行了个晚辈礼后一齐退了出去。
等两人走后,镇南王怔怔出神的看着窗台上那一株盛开的昙花,昙花一现,亦如生命易逝。
他终是沉沉叹了一口气,对候在书房门外的老管家道:“去把世子请过来,我有话同他说。”
当年的事情也是时候让襄儿知晓了,如若不然他恐怕会陷入死胡同,若是钻入牛角尖,一错再错怎生是好?
齐襄神色复杂的坐在镇南王对面,看向镇南王的目光中有愤怒,失望,纠结,不忿……
这就是他的父王,他一直以为父王冷情冷性,对谁都冷淡疏离,清冷得犹如僧人,仿佛红尘之中的所有事情他都提不起兴趣。
可如今看见他对魏瑶的阿娘如此重情重义,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什么冷情冷性?不过是他温情慈爱的一面不曾给过他们而已。
这么多年来父王对着他这个世子和王府之中的其他兄弟姐妹们一向不怎么亲近,与其说他是他们的父亲,倒不如说他更像是他们的严师。
他甚少对着他们扮演慈父的角色,这并不是因为他的性子有多冷淡,而是因为他对他们的母亲根本就没有爱意!不过是将她们当做了传宗接代的工具和管理王府后宅的免费总管而已。
他对母妃和现任王妃只有夫妻义务,毫无夫妻感情,连带着对与她们生的孩子也亲近不起来。
若是不亲眼看见,他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对着魏瑶温柔慈爱的男人竟然是他的父王?
齐襄此刻只想放肆的冷笑几声,枉他母妃对这个男人一腔情意,任劳任怨的替他打理王府后宅,却至死都没能让他为她掉一滴眼泪。
母妃,您看见了吗?您的一腔深情,不过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讽刺吗?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爱而不得的女人。
还有那位心思缜密,整日算计争抢的现任王妃,她费尽心机讨好他,一定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镇南王对上齐襄那复杂不忿的目光,只一眼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他沉沉一叹,面色凝重的看着齐襄道:“你…可想知晓你母妃当年自戕的真正缘由?”
齐襄听后神色一怔,随即眼神急变,震惊道:“母妃当年的死……难道另有隐情?”
镇南王目光复杂的看着齐襄,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从胸膛震出。
他缓缓伸手从书桌后的暗格里拿出一个木盒放在书桌上,两指将木盒推到了齐襄面前。“这里面是你母妃当年自戕的因由,你自己打开看吧!”
齐襄看了镇南王一眼,又看了那木盒一眼,眼神变了几变才颤抖着将双手放在了那木盒子上。
手上却如被压着千斤石一般,迟迟没有勇气将盒盖打开。
那木盒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盒盖有些泛黄,遗留着岁月的痕迹。
齐襄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指尖上,一把掀开了那盒盖。
盒子里面静静躺着几张泛黄的信笺,信笺上还有几滴已经发黑的血迹。齐襄看见那血迹之后脸色突然一变,心中涌起了强烈的不安。
他手指发着抖,将那信笺拿了起来,深吸好几口气才缓缓展开,展开之后凝神屏息去看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