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人家父女俩的事情就让他们父女俩去解决吧,他在这儿干着急也没什么用。
外人努力的把自己想象成一截柱子,杵在旁边不再吭声。
皇帝陛下很是为难,这要如何证明?难道要把敬事房的记录拿给她看?不不不,这让他怎么好意思?
那便只能滴血验亲了,他撸起袖子拿出匕首,正想在自己手上开一刀时,赵瑶阻止了他,“您做什么?”
“滴血验亲,证明给你看。”
赵瑶无语的夺下了他的匕首,扔在一旁道:“这个方法不靠谱,不如您给我讲一讲您和我娘之间的事情吧?”
皇帝见她终于不再排斥他,很是高兴道:“好,都听你的。我和你俩之间的事情太过曲折,三天三夜都讲不完,你既然想听,那我便从我和她的相识开始讲起好不好?”
赵瑶点了点头,“可以,但我现在饿了,能传膳吗?咱们一边吃一边讲。”
皇帝哪里会对她说不?他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一定是他乖女儿知道了他今日没心情用膳,这才找了个借口要陪着他吃饭,果然是个贴心小棉袄……
他高兴极了,连声吩咐传膳进来。
趁周帝讲故事这档,赵瑶又见缝插针问了他几个问题,“听说我上面还有个哥哥?”
周帝想到他和云桑这辈子虽然错过了,但好歹有了这一双乖巧的儿女。他此刻褪去了帝王的威仪,就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面露温情道:“是啊,你兄长年长你七岁,你们兄妹俩容貌不似,这性子也是天差地别。你哥哥沉稳内敛,文武双全,他长像肖似父皇,但那双眼睛却极像你母后。而你长像虽肖你母后,但你这双眼睛却长得极像朕……”
皇帝说起太子来,那话题便是滔滔不绝,像极了每个盼子成龙的老父亲在外谈论起自己引以为豪的儿子时的表现。
赵瑶听得认真,心中对她这个便宜哥哥有了十足的期待。
待饭菜摆好后,赵瑶拿起筷子问周帝:“您喝酒吗?今日是我们第一次同桌吃饭,不如我敬您一杯吧?”
周帝看着赵瑶手中的酒杯神色就是一僵,极不自然的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杯子,颇为苦大深仇的看着那杯酒道:“父皇喝就成,你怀着身孕不能饮酒,快吃菜吧!”
赵瑶也不客气,将自己那杯酒水换成了茶水,“那我便以茶代酒敬您吧!”
说完将自己手中那杯茶一饮而尽,饮完之后看着周帝认真的道:“您知道吗?我娘从未对我提起过我的父亲是谁?也从未对我说起过她的往事,但我却知道她从前有个刻骨铭心的爱人,因为她每每月圆之夜都会借酒消愁,醉酒之后口中还反复念叨一首词,你想听听那词吗?”
周帝听她提起夏云桑,神色颇为悲伤,一脸痛楚的点了点头。
赵瑶举看着酒杯,学着她娘喝醉时的模样,悲怆开口:“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周帝浑身一震,心下大恸,怔怔的看着杯中那透明的酒液,无声流下了两行眼泪。他苦笑连连,将那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看着手中空空的酒杯喃喃自语道:“是我对不住她,怪我,都怪我!”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这一切虚名利禄他都可以不要,这万里江山黄图霸业他也不要,他只要夏云桑!他只想和她琴瑟和鸣,相伴到老……
周帝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流,泪眼朦胧的望着女儿这张和心爱之人肖似的面容,眼前越来越模糊,最终咚的一声倒在桌子上。
沈霄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查看皇帝有无大碍?
魏瑶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周帝,神色复杂的道:“他没事,只是喝醉了而已,他果然是我的生父。”
沈霄简直哭笑不得,“难道你让圣上喝酒就是为了验证他是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知道你这一杯倒的酒量是遗传自皇上?”
也不对呀?以往大周每逢国宴之时皇上都会举杯与大臣同饮,甚至还能在他身上闻到酒气。
可眼前这?沈霄突然震惊了,感到自己受到了欺骗。难道皇上之前喝的所有酒都是假酒?还有宴会时他身上那酒味儿也是故意将酒洒到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也太让人意想不到了吧?……
赵瑶心中五味杂陈,看着皇帝深深的叹了口气,对沈霄点点头道:“没错,我娘曾经说过:我这一杯倒像谁不好?非要像我那个没用的爹如今来看,他就是我那没用的爹”
那是她十三岁生日的那个除夕夜,阿娘说她快及笄了,可以试着练练酒量,免得今后长大了被人暗算。
却没想到她刚喝完一杯果子酒便醉得不省人事,第二日她娘恨铁不成钢的点着她的脑门儿道:“你说你像谁不好?非要像你那没用的爹,是个过敏体质!可真是愁死我了。”这是她娘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提到的有关于她爹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