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见状一噎,不爽的冷哼一声,“你最应该感谢的人不应该是我吗?是为夫舔着这张老脸去求陛下才有了如今这个结果好不好?”
老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别扭道:“谢谢你总成了吧!”
她说完便面露惆怅,迫有些萎靡的道:“你说她怎么就摇身一变成公主了呢?这就跟做梦似的!唉,都怪我,当初乱点鸳鸯谱,害了桢儿不说,如今还连累了兄嫂子侄。”
老侯爷见她跟个傻子似的,还在为叶家人开脱,简直快要无语死了,“你可长点心吧你,明明是叶家家风不正,早晚都会有此一祸。如今现世报来了,他们若还不知悔改纠正家风,只会更加落魄。”
老夫人闻言忍不住伤心难过起来,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从前母亲在时叶家家风尚可,可自从母亲西去之后,叶家的风气越来越差,如今已到了乌烟瘴气的地步。
这便是婚姻之中门不当户不对的结果,当初叶老太傅寒窗苦读十余载,从一介泥腿子之子高中探花。而叶老夫人则是实打实的世家小姐,只因在叶老太傅高中之后打马游街时被他那高大英俊的皮相所迷惑,便芳心暗许想要嫁给探花郎。
老夫人的外祖见叶老太傅年纪轻轻就高中探花,前途定是不可限量,便将叶老夫人下嫁给了当时门不当户不对的穷酸书生。
叶老太傅虽读书厉害,学识也渊博,但身上始终有股小家子气,目光短浅,眼界不长远。
叶老夫人尚在人世时叶家由她在打理,孩子们也没有被养歪。可当叶老夫人病故之后,叶家的家风越来越歪,甚至偏到了离谱的地步。
老夫人看着着急得不行,可她作为外嫁女实在不便过于插手娘家之事,这才有了今日之祸端。
老夫人越想越难过,默默垂起泪来。
老侯爷这辈子最见不得媳妇流眼泪,方才还挺硬的嘴立即软了,“罢了罢了,这事也不能怪你。叶家后一辈也就这样了,若是叶家大郎悟性高,在偏远山区能够做出一番成绩来,等到太子殿下继承大统,为夫自会帮叶家说几句好话。一朝天子一朝臣,说不定那时叶家还有回京与你相聚的那一日。”
老夫人闻言立即有了精神,“真的?”
“真的!你现下操心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好好操心一下自己今后要怎么跟瑶瑶相处?”
老夫人又愁眉不展起来,“唉,这可怎生是好?我一想到她,这心里就没底得慌。”
老侯爷心下腹诽,这下知道不该狗眼看人低了?
但这也是他的机会,正好趁热打铁让她跟自己去南疆养老。
老侯爷一脸大义凛然,“其实你也不必慌乱,此事也不是没有法子解决,为避免相处尴尬,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你同我一块儿去南疆生活。反正霄儿作为驸马爷将来也不可能会与咱们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你在侯府孤零零一个人,还不如跟着我去南疆。”
老夫人终于没有再条件反射的反驳他的话,而是认真的思考起他的提议来。
老侯爷见竟然有戏?立即从椅子上坐直了些,将身子往老夫人身边凑了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你看啊,咱们也老了,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操心得再多也是白搭!年轻人有他们的活法,咱干涉不了,也无权干涩,还不如放宽心享受自己的晚年。
这一个家始终只能有一个女主人,咱先不说瑶瑶的身份有多尊贵?就算她是平民女子,只要她嫁进来了,便将会是这侯府未来的女主人。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侯府后院终将会是新妇的天下。
你已经累了这么大半辈子,也是时候该放权去颐养天年了。你这一辈子都被关在京城这座四方城里,从未见识过外面的波澜壮阔,不觉得亏得慌吗?放手吧,和我一起去看看这大周的万里河山。
儿子小时候是属于你我的,你不能因此而一直紧抓着他不肯放手。
他如今已长大成人,已为人夫为人父,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咱们俩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再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了。
你只有想通了这个道理,咱们的家庭才会和谐,你们婆媳之间才能没有矛盾。”
老夫人神情怔仲,还真叫他给说动了?她噙着一汪眼泪,伤感的道:“你说的……有道理!是我从前太过强势,总想将万事都掌控在自己手心,这才让自己活得那么累,也让身边的跟着受累。我这一辈子从没为自己活过,如今孩子已长大成人,有了他自己的家庭。我这次便听你的,将这侯府的掌事权交出来,让他们小两口自己去打理,我跟着你去南疆养老。”
老侯爷一脸狂喜,恨不能抱着老夫人亲上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