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位朕为何不传给你,你到如今还不明白吗?你与你皇兄不同,你的性子多愁善感,根本就驾驭不了帝王之术。知子莫若父,朕早已看出来你耳根子太软,极易受人挑唆,你为官为臣尚可,为帝却缺乏了些主见。即使元家不是前朝余孽,就凭你的心计,能算计得过他们吗?能保证不被外戚干政吗?”
赵熠犹如被人点了死穴一般,僵在当场,一动不动。他的双眼不敢置信的死死瞪着前方,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若真相如父皇所说,那他这一生,到底算什么?
他身边之人对他的好,全都是别有用心!外祖是为了控制他,是为了让他成为光复陈国的傀儡?
而生他的母妃,根本就不爱他,他幼时她邀宠的工具,长大了是她报复的棋子。他此刻才想起来,小时候母妃常常给他讲鬼故事,告诉他晚上只有跟着母妃睡才不会被鬼抓走,这便是他不敢和ru母睡的原因。
“哈哈哈哈哈……”赵熠张开嘴,失声的笑了起来,笑得眼泪直流。
原来,他这一生,竟没有人是真心待他的吗?
赵熠流着眼泪,死死盯着元阁老,嘴唇发抖,声音也抖得不像话,“外祖,父皇所说的……是真是假?您…真的是前朝余孽吗?”
尽管心中已然信了八分,但他仍然想要挣扎一下,想要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失败。
可事实却狠狠的将他的希望全部粉碎。
元阁老眼珠子一转,心想这殿内殿外的守卫,如今已通过赵熠的手全部换成了他的人。局势已经被他稳稳拿捏住,要与不要赵熠这颗棋子,其实都已经不再重要。
方才信号烟花都已放出去了那么久,儿子那边定然已经拿下了京城的各个要塞,后宫想必也已经叫女儿得手。
这孩子毕竟叫了他这么些年外祖,他还真不忍心杀他。那便饶他一命,将他圈禁在京城,做个富贵闲散人吧!
元阁老索性也不再隐瞒,猖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什么前朝余孽?你们姓赵的当年不过是给我陈家洗马的,凭着窃取了我陈氏的龙气,黄袍加身坐了几年龙椅,还真就当自己是这天下之主了?你们偷来的皇位,也是时候该还给我了。”
他说着阴冷的视线朝殿中的大臣们缓缓扫过,阴恻恻的开口:“如今京城内外已经被我的人控制住,这皇宫之中也全都是我的人马。你们若是识相,就脱下大周朝的官帽投诚于我,老夫念在你们识时务的份上可饶你们不死。并且允诺诸位一句,你们如今在大周是什么官位?今后在我陈国便依旧坐什么官位,若是你们不识好歹,那就别怪老夫大开杀戒!”
他说着朝身后的侍卫打了个手势,侍卫接到指令后,顺手抓来一个小太监,一刀将小太监抹了脖子,然后将他的尸体往人群中一扔。那小太监徒劳的捂住脖子,在地上抽搐了半天才断气。
大殿内的文官都被这残忍的一幕给吓得哇哇乱叫,胆小些的甚至还吓得尿了裤子。
这招杀鸡儆猴确实有用,好些个心智不坚定的,特别是之前早已投诚给二皇子的那些人,都迫不及待的摘下了官帽,朝着元阁老跪了下来。
他们只想活命,这天下姓陈还是姓赵,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谁给他发俸禄,他们便做谁的走狗。
随着那小太监的死,还有那些叛变之人投诚的动作,大殿内彻底乱了!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闹不休,有大声质问元氏是乱臣贼子的……也有左右摇摆,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急得团团的。
周帝对这一切只冷眼旁观,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好似在看着一出闹剧。
元阁老最见不得他这幅运筹帷幄的模样,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让他没来由的心慌,他一把抢过侍卫手中的刀,刀锋直指周帝,气急败坏道:“赵胤,交出传国玉玺,老夫赏你一个全尸!如若不然,这皇宫之中所有姓赵的,我都要让他们生不如死,女子充为官妓,男子做成人彘。我要让他们余生都活在恐惧里,活在诅咒你这个父皇的无情无义里。”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赵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双眼猩红,嘴角都被咬出淋漓的鲜血来,满脸愤怒的瞪着元阁老,声嘶竭力质问他,“你竟然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我?这一切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piàn • jú?我竟被你们当成猴耍了这么多年?”
他的声音太过凄厉,嘶吼的声音在大殿中久久回放,“不!这不是真的!这全都不是真的!我不信,我不信!哈哈哈哈……我是蠢货,哈哈哈哈……”
他颓然蹲下,死命的揪扯着自己的头发,连着扯下了好几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