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事,我已经让人去红河县处理。”他回道,声音在硕大的堂内响起,“原不是什么大事儿。”
贺泰和嗯了声,下颌上一把花白胡子:“你流落在外几年,秦家是有养育恩。可当初留下的田产,也足够还清,何故还来纠缠?”
大概是饮了些酒,人的话语听不出喜怒。
“养父母过世,元娘与小妹无所依靠,才前来投奔。”贺勘道声,眉宇间起了一层阴影,“他们养我几年,未求过回报,如今换我养着她们,亦是一样。”
贺泰和蓦的睁眼,盯着堂中的青年:“你在埋怨,不满贺家让你在外流落?”
“并未,”贺勘淡淡回道,面上更是清淡无波,“只是说这人情道理,既无错处,缘何丢弃她们?”
“哼,”贺泰和冷哼一声,身子重新靠回椅背,“说得也对,那么多双眼看着,总不能让人戳着骂忘恩负义。”
堂中一静,贺勘站在原处,腰肩笔直如松,端的是一副矜贵姿态,芝兰玉树。
贺泰和上下瞧着,眼神虽冷,却也多少满意。贺家日趋衰败,他手上经营一辈子,只能堪堪维持,眼看自己几个儿子全是平庸的货,寄希望于孙儿一辈,结果更是失望,一个个的只知道糟蹋那点儿祖业,毫无上进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