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辛苦,坐下说。”他指指凳子,自己也坐去对面。
刘则嗯了声,腰身僵硬的坐下:“嫂嫂不在吗?她右手好了吗?”
“她有事,不在。”贺勘听到右手二字,想起那日孟元元肿起的小臂,“她手怎么了?”
“那日秦大哥要抢房契,嫂嫂不给,说那是秦家最后的一点东西。大哥手重,推着嫂嫂撞在门板上,几个人上去才将他拦住。”刘则回忆着当日,说道秦尤时,明显的咬牙切齿。
贺勘皱眉,这一年发生的许多事,到底他全不知道:“房契?”
莫不是田产卖光,便想卖祖屋?
果然和他的猜想一样,刘则肯定的说秦尤欠了大笔的赌债,无法偿还:“我正好跑腿儿去给赌坊送茶叶,刚巧看见大哥被放债的打,说没有地契就剁了他。大哥说,要拿孟嫂嫂抵债。”
他也只是个十五岁的茶庄学徒,当场吓得躲了出来,回神便跑回家告知了母亲刘四婶。
一字一句的,无比清晰入了贺勘耳中。
秦父过世,孟元元一力操持,照顾着一家;秦母去世,她仍旧顶着那个家,与小姑相依为命;秦尤卖光了田产,她死死攥住最后的房契不松。
“这么大的事,秦家的叔伯就不过问?”贺勘声调微冷,握着茶盏的手不禁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