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元端着瓷碗嗯了声,这是?第一次和贺勘两个人吃饭,莫名觉得?哪处都不对劲儿。
她捏着调羹舀了百味韵羹,随后送进嘴中。软滑的汤羹在口腔里融化,无比鲜香,尤其是?细腻的鱼肉,当真美味。
好?吃的东西总会让人心生愉悦,孟元元亦然。许也是?饿了,便就端着碗静静进食,不言语,姿态端秀。
贺勘瞅着她吃的好?,盯着自己面?前的汤碗,似在思忖真有那么好?吃?想着,却也舀了一些送进嘴里,还特?意在舌尖品了品。
确实,是?很好?吃。
“你是?一路背着这把阮到州府来?”贺勘放下调羹,要说那阮琴重也不重,只是?背在身上有些费事,尤其孟元元抱着的时候,总感觉比她半个人还高。
孟元元放下瓷碗,不自觉揉了下右臂:“是?。”
那是?剩下的唯一一件和家人有联系的东西,怎么可能放弃?而且,她不知?道这两年自己模样变化大不大,希冀着万一在某处,父亲或是?大哥认出这把阮。
贺勘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想到那日她手臂肿的厉害,不知?是?不是?加重了旧伤:“前些日子忙,等我送走伯父,回头你将家里的事再同我讲讲。”
“好?。”孟元元应下,心道今日的贺勘话多了不少?。
不过,秦家的事跟他说明白也好?。虽说他现在回了贺家,但是?秦家的多年养育恩他不会坐视不管,后头还牵扯着秦淑慧。
“元娘,”贺勘搁下筷子,“你的手臂好?了?”
乍然问到自己身上,孟元元下意识抬下右臂:“好?了。”
实则只是?客套的回话,她手臂在红河县撞伤过,后面?还没来得?及处理就带着小姑逃了出来。加上上回秦尤的狠力攥扯,到现在还能觉出不适感,也不知?是?不是?冬天里伤处难养的原因。
闻言,贺勘只是?嗯了声,再没问什么。但心底里觉得?,她用来弹阮的手终是?娇贵,容不得?留下病根。
外?面?兴安敲了两下门,随后轻推开门扇往里看了眼:“公,公子……”
待看清里面?两人平静的同桌用膳,心里的惊讶直接表现于脸上,当即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什么事?”贺勘侧过脸,淡淡递给人一个眼神。
不由,兴安后颈一个激灵,觉得?公子这眼神很不善:“贺大人让公子上去一趟。”
说完,赶紧低下头退到一旁,心中琢磨,这是?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贺勘瞅了眼桌上,菜肴动?得?少?,倒是?汤盘下去了不少?,再看看孟元元的那只空了的汤碗,心中了然。
他起身,从桌前离开,随后出了房门。
人一走,孟元元也抱起阮咸,准备下船。
兴安连忙过去接过阮来,小心拿着:“风大船晃,我帮少?夫人拿罢。”
刚上到一半楼梯的贺勘回眸看,就见?着自己的小厮抱着孟元元那把金贵的阮走到过道。唇线一抿,郜英彦可以?动?,连兴安都可以?动?,唯独他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