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落在?伞面上,噼啪着,顺着伞骨往低处滑,最后?从伞沿儿上低落,落去地上的青石板。
她好看的眼睛弯了下?,遂抬步走上厅前石阶,精巧的绣花鞋沾着些许湿润,脚步轻盈。
才到檐下?,孟元元便收了伞,甩甩上头的水珠,而后?杵在?门外的柱子下?,每一个动作自然?而轻巧。
这些看在?孟遵眼中?,就不像那么回?事儿了,心道如此,还真当这儿是她的家?
“二叔,”美丽的少女站在?门外,朝着里面莞尔一笑,“我回?来了。”
孟遵脸色很不好看,说起来自己住了这宅子,终究是当初前行占下?的,有些底气不足:“你回?来做什?么?”
“回?来,”孟元元迈进前厅,四下?环顾,“当然?因为这里是我家。”
“好笑,”歌姨娘讥讽一笑,眼中?毫不掩饰的刻薄,“这里可不是你家,你要说来我们家里住几日,老爷心情好,想必会答应的。只是莫要说些胡话,像你娘当年一样?。”
孟元元敛了笑意,自己的母亲如何让一个勾栏里出来的女子讥笑。
“我娘怎么了?清白书香人?家,身前贤惠端庄,相夫教子,谁人?不知?”她盯着歌姨娘,一字一句,“女儿像母亲,不是天经地义?自然?,歌姨你也是随了你的母亲罢?”
歌姨娘脸色一白,气得嘴唇发抖。她的出身不好,母亲是个勾栏娘子,根本不知道父亲是谁。这几年贴上了孟遵,是拼命想洗去以前污秽的自己。
谁想,孟元元简单两句话,不带一个脏字,这就让她现了原形。
“瞎闹什?么?”孟遵口气一冷,对着的是孟元元,“这么和长?辈说话,没大没小。”
孟元元抿唇,打?从踏进这扇大门,她就知道此行会很艰难。可是她不会退后?,这里的一草一木,每片砖瓦,都是父亲挣来的。
“我没有瞎闹,”她说话轻柔,不像歌姨娘那样?嗓子尖锐,“只是来说正?经事,是歌姨提起我娘。我娘一个过世的人?,不需一个妾侍来说她如何。”
便是说歌姨娘没有规矩。
孟遵瞪了一眼歌姨娘,勾栏里出来的,终究是供人?取悦的,跟着他这么久,都没有多长?点儿脑子。方才那话,不是明摆着告知别人?,他们当初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