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吟埋着脑袋,原本混沌的脑子里总算能正常的思考了,只是她不敢动,也不敢反应,只能竖着耳朵听动静,心念着还是装死最实在。
不管这些人想做什么,总不会丧心病狂的对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下手吧。
只是这几人好像还沉浸在自己那一大包的金银珠宝里,一路上皆在讨论这样多的宝贝,回了山寨要如何分配。
山路有些崎岖,步伐有些不稳,苏墨吟被人抗着又不能反应,身子说不出的难受,又痛又气闷,这辈子都没遭过这样的罪。
想着自己逃婚离家,心中原还对那江南水乡怀有满心的憧憬和向往,如今却全结了冰,化了水,让她心凉了大半截,当真是乐极生悲,原还以为逃婚成功,逃脱了萧焕云的魔爪,没想到最后却是羊入虎口。
苏墨吟脑子里蓦地闪过萧焕云笑的可恶的脸,心中暗暗咬牙,想着这事归根结底还是那可恶的萧焕云,自己现在就是那伯仁,若不是因为他,自己又怎会被人绑到这里来受这样的苦头。
她突然好想爹娘,好想自己那柔软舒适的大床,想那葡萄架下舒适的软榻。想着自己惬意的躺在葡萄架下,吃着葡萄,听着碧娆有一茬没一茬的和她说八卦,那样的日子她以后还会有吗?
那念头在脑子里一过,她立马咬牙暗暗坚定心中的信念,不到万不得已,自己绝不能放弃。
如今之际,她只能先以不变应万变,先摸清这一群劫匪到底要将她带去哪里?
她努力压抑着心中的俱意和绝望,微微偏头半眯着眼打量四周的景致,这是一条直通山顶的山道,道路两侧皆是郁郁葱葱的丛林。
只是走了一大段,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断崖,断崖之上架着吊桥。从山的这一边竟然直通另一座山腹,两山相连,隐约可以看到山的另一边搭的木质建筑。
苏墨吟心中暗暗感慨,这样一个地方竟然藏了这么大一个山寨,这一群劫匪藏身在此,只怕是官府也很难找到他们,这样的地势易守难攻,若真的有人闯入,他们只要将这两山之间的吊桥砍断,只怕谁也抓不到他们。
苏墨吟叫苦不迭,这样的地方,她还能指望碧娆他们带人找到自己吗?如今看来,要逃出去,只怕还是要自己想法子。
几人过了吊桥。这寨子近看之下,竟异常的大,四面皆是房屋环绕,那人抗着她才过桥就有人惊喜的叫道:“三寨主,你们回来了。”
苏墨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给一下扔到了地上道:“把这小娘子带下去,让寨子里的大夫给他瞧瞧还有没有的救,老子因为她,今天差点没叫那马给踢死了。”
“那还救她做什么?”那人抬眼看一眼昏迷的苏墨吟,心中疑惑,因为那一摔,苏墨吟如今已是灰头土脸一身的伤,衣服脏了,头发也乱了,脸上带着擦伤,看着十分的狼狈。
他正迟疑间,便听到那男子朗声笑着开口道:“给我救活了,老子有赏。你们看看,今天我们可是从这小娘子身上得了不少的宝贝,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把人救活了,问问是哪家的,捎个信,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到时这赎金只怕也不菲呀。”
第六章要死也要死的有颜面
总结这两日被劫的惨痛经历,苏墨吟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自己,那就是惨绝人寰。
她在屋中整整躺了两日,躺的腰酸背痛,全身僵硬。痛了不能揉,痒了不能挠,最痛苦的是饿了,还不能吃。
如今想起自己在家中的时日,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逍遥日子,这一切都恍如隔世。
这般一想,她脑子里对家对亲人的思念犹如疯长的藤蔓般在心口蔓延开,即便是父亲的责骂,母亲的碎碎念,碧娆的八卦,都令她怀念无比。
但这一切她却丝毫都不能表现出来,除了躺下着装死人,她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除了慢慢的拖延时间,为碧娆争取回去求救的机会。那便只有静待时机,不叫人发现,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自己想法子偷偷逃出寨子去。
她想,敌明我暗,他们没有防备,这样逃出去的机会也大些,她在心里盘算了好久,想着以不变应万变,总归能寻找机会逃跑的吧。
只是她不曾想到,昏迷的这两日,这大夫却是日日在床前为她施针诊治,一脸的尽心尽责,害得她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为了让她早些从昏睡中醒过来,她的一个脑袋这两日都被人扎成了刺猬。
看着这满脑袋的针,说是针灸,但苏墨吟只觉得这般扎下去,她的脑袋都成蜂窝了。
她现在只能心里暗暗祈祷,祈祷碧娆可以快些回家向爹求救,然后祈祷这个大夫别有事没事就拿着医书对着她的脑袋一通乱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