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云,我知道十年光阴能改变许多东西,可是我对你的心意却从不曾改变,你难道真的忘了阿禾忘了我们的约定,等我长大了,你便会娶我为妻,这一切的一切,你难道真的忘记了。而今你要娶旁的女子,所以就不要阿禾了吗?"泪水打湿衣襟,那张小小的脸上此刻已布满泪痕,那模样落在眼里只觉得让人满心不忍。
萧焕云低头看那扑进怀里的女子,脸上似无奈似苦楚,他忍不住微微皱眉苦笑,伸手扶住她因抽噎而瑟瑟发抖的肩膀轻声叹道:"那只是儿时的戏言而已,你何苦要当真呢。而今我们都已长大,你也不该执着于过往,我希望你能忘记过去,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苏墨吟万万没想到,自己躲在这被窝里,竟也会撞破萧焕云与迦禾公主的私情,即便她脑子再迟钝,她也听出那迦禾公主言语间的意味,她爱慕萧焕云,爱慕了整整十年,且儿时两人还私定了终生。
苏墨吟不知道那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存了怎样的一份情,才可以守着儿时的一个诺言默默等候一个人十年之久,且不论这等待值不值得,但至少对苏墨吟来说,迦禾公主的行为令她动容且钦佩。
可是萧焕云,他却以一句戏言来残忍抹杀了两人曾经的种种,戏言,他难道不知如不轻言,故不轻信,若不轻许,故不轻负这句话吗?
苏墨吟对他本就存了成见,且她今生最讨厌的便是那种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伪君子负心人。而今听到萧焕云这样冷情薄幸的一番话,她只觉得心中愤恨不已。
她既为那迦禾公主抱不平,又懊恼父亲当年为何这般糊涂竟为她定下这样一门亲,脑子里蓦地念及,十日之后便是她与萧焕云的婚期,那一刻,她恨不得立马翻身爬起来,然后冲到萧焕云的跟前,狠狠给对方一记拳头,教训教训这个寡情薄意的臭男人。
她苏墨吟今生绝不能嫁这样一个寡情薄意的负心汉,她要退婚!
那一刻的念头强烈到让她恨不得揭被而起,可转念念及被子外头那爱慕萧焕云的迦禾公主,她才生生忍住因气愤而抓紧被角的手。
萧焕云对她说了那样冷情的一席话,她已难过的不得了,若她此番惊觉自己心爱之人床上还躺了一个陌生女子,她又该作何感想。即便她有心解释,只怕那迦禾公主也会生了歧意,难证两人清白。
她生生忍了怒意,努力不让自己跳起身,可还是忍不住揭了一方被角气愤不已的狠狠瞪向萧焕云。若这眼神真是刀子,她当真要在他身上狠狠剐上几刀解解气。
只是她方揭开被角往外看,却不想竟与那萧焕云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他正伸手推开抱住他的迦禾公主,看到她恶狠狠似要吃人的眼神杀过来,他微微一愣,似明白过来,知她此番定是已误会了他与迦禾公主的关系。
看到她那样愤恨的神情,萧焕云有些尴尬又有些无奈,有些话,他根本无暇解释,也解释不清,且眼下这场面,他更是无暇开口去辩解什么。
他略带歉疚的看她一眼,收回视线,身前的迦禾公主红着眼,双目仿如点染的桃花一般通红惹人怜。珠泪清亮,一颗颗顺着她凝脂一样的脸颊滑落下来。她张着口欲要再说些什么,可萧焕云已斩钉截铁的抢先开口道:"公主还是早些回宫的好,莫要叫皇上太后为你担心。臣萧焕云,恭送公主。"说完。微微躬身作揖,那态度已是不言而喻。
"阿福,车子备好了吗?"
萧焕云朗声开口招呼门口静候的小厮,似看不到迦禾公主脸上委屈且悲痛欲绝的神色。
萧芷月和那唤作阿福的小厮正守在门口,听了招呼,那被唤作阿福的小厮赶忙要进门,可步子一迈就被萧芷月给拦了下来,眼神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似警告似威胁。
他惊了一跳,脸上一迟疑,萧芷月却是抢先一步举步迈进了房门,那张脸上带着愤愤与不平。看到萧焕云脸上不为所动的神色,她突地怒从心起,狠狠一拳便打在他的胸口上气恼道:"云哥哥,你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明明喜欢的是迦禾公主,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公主的心意。那个苏家丫头到底有哪一点能及的上公主,且不说她身份容貌及不上公主分毫。就她那样一个粗贱丫头,还被劫匪抢到山寨里那样多日,指不定失身于哪个野男人都说不定,你难道是想一成亲就给自己戴绿帽子不成。"
萧芷月愤然出口的话音才落,却不想脸上徒然就落下萧焕云不由分说的一记耳光。啪!
疼痛的感觉一瞬漫上脸颊,那一刻好似时间凝滞,所有人都惊愕的忘了反应,萧焕云的手僵硬的举着,他也错愕于自己的反应,可是那一刻,听到那样刺耳恶毒的一席话,他忍不住就想要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