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清欢泪眼朦胧,本欲指向她的寒锋终是不忍,反手回旋,剑光随即飞向身侧光秃秃的老树。
“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
清欢猛一回神,见许静辰目光清冷,少不得又觉得自己甚是卑微,便又自称起奴婢来。
这一礼引得许静辰十分不悦,本欲出口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目光堪堪移向清欢怀中的斗篷。
“是母妃做的么?”
卧着伞柄的手紧了紧,清欢小心翼翼地回道:
“是……是娘娘做的,殿下那件云纹斗篷被奴婢糟蹋了,娘娘便又重新为殿下做了一件。听说殿下喜欢雪,奴婢便自作主张多添了些雪纹,针线粗糙,还望殿下莫要嫌弃。”
这样生分的言语,叫许静辰说不出地不自在,便也怄气般地言不由衷起来:
“可本宫生在洛都,年年见雪,便是再喜欢,见多了也难免厌倦。”
“殿下此言差矣,若是厌倦,那便不是真正地喜欢。”
清欢抬头直视许静辰的眼睛,似是要据理力争。
“若是真心喜欢,便是年年月月,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看着,也仍是看它不够。”
许静辰一时无话,只觉得清欢这句话像是不知名的物事,霎时间毫无防备地落在了他的心上。
瞧着眼前人眉心的痣,许静辰竟果真有一种看它不够的感觉。
“那娴姑娘可有……可有看不够的东西?如今姑娘已见着了雪,可知自己喜不喜欢雪?”
“洛都的飞雪着实美,可也着实清冷……”
清欢微微低眉,不再敢正视许静辰深不可测的双眸。
“不及锦南的柳絮可亲,奴婢只敢远观,不敢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