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娘娘快劝劝太子殿下吧,陛下如今气大得很哪,殿下这么闹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宛贵妃无奈点头,俯身一边拉扯许静辰的手臂一边道:
“辰儿,你别这样好不好,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雪呢,你本就病着,再冻坏了可怎么办,啊?”
许静辰沉默不语,只如雕像一般稳稳跪着,纵是宛贵妃拼尽全力,也拉不动他分毫。
宛贵妃万般无奈,只好求助于周公公道:“可否劳烦周公公,进去向陛下通传一声?”
周公公叹了口气,转身十分小心地推开殿门,行至心不在焉翻看奏折的磬和帝身侧,低语道:
“陛下,外头下雪了,宛娘娘与太子殿下都在殿外跪着呢。”
磬和帝沉着脸色,良久才道:“让宛贵妃进来。”
“那太子……”
周公公多了一嘴,磬和帝立时摔了几本奏折道,“谁再提太子,朕便砍了他脑袋!”
周公公慌忙退出殿外,对宛贵妃与许静辰低语道:“陛下说了,宛娘娘可以进去,但是不准提太子殿下,否则便要砍了奴才的脑袋。”
雪开始下得大了,天气也更加寒冷,宛贵妃还想劝劝许静辰,但终究没有再开口。
充满怜爱地看了固执的许静辰一眼,宛贵妃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一步一步走上玉阶,推开了殿门。
一股冷风粗暴地蹿入殿内,磬和帝猛然抬头,好巧不巧从未及关上的殿门口,窥见了殿外长跪不起的许静辰。
大雪几乎覆满了许静辰的乌发,乍一看好似白头少年,而少年的脸色,似乎比漫天飞雪还要白上几分。
磬和帝心口一揪,逃避一般闭上眼睛,扬声冷冷道:“风太大了,把门给朕关紧一点。”
宛贵妃的眼底顿生恸色,周公公却不敢怠慢,乖乖关上了殿门。
就在周公公转身的一刹那,许静辰突然一手抵住上腹,身子直直地往前扑去,幸有另一只手险险撑向地面,人才没有倒下去。
“殿下!”
周公公少不得惊呼一声,仓皇跑下玉阶,小心扶住许静辰颤抖不止的手臂,再次苦劝道:
“殿下,身体要紧呐,奴才还是先扶殿下回东宫吧,实在不行,等雪停了殿下再过来,啊?”
一股血腥味儿自胃中泛上喉头,许静辰紧抿双唇死咬牙关,将那口温热腥甜生生咽了回去。
原本还算温柔的恶心感,瞬间被那口没吐出来的血激得来了脾气,许静辰反射性捂住口鼻,呕得低沉压抑,近似啜泣,虽几不可闻,却听得人揪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