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和帝说得激动,话到此处竟忍不住哽咽,“瞳儿他……瞳儿他……”
磬和帝浑身颤抖,情绪已然失控。
许静辰略一思忖,似乎明白了磬和帝的意思,便慌忙安慰道:“父皇多虑了。瞳儿自幼体弱多思,儿臣又怎会不理解呢?”
理解是一回事儿,心寒是另一回事儿。
“不,辰儿……”
磬和帝不停地摇着头,眼泪已经流了一脸,“那日父皇大发雷霆,是因为瞳儿他……时日无多了……”
时日无多……
许静辰听了这话,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半晌方失声道:“怎么会……”
见磬和帝濒临崩溃,许静辰只得继续宽慰道:“不会的父皇,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没有办法了……”
磬和帝无力道,“吴缘缘亲口所说,心肺两衰,回天乏术,纵是天降神医,也保他不过三年。”
“瞳儿如今虽看着尚好,可他每日服用的汤药里,已经离不开砒霜和天仙子了……”
磬和帝此话一出,许静辰就是想再宽慰,也无话可说了。
砒霜和天仙子是何等药物,许静辰不会不清楚。
砒霜稍稍过量便可置人于死地,而天仙子,虽可平喘安神解痉止痛,却也大伤心脉。
这两味药,皆是体虚者忌用之物,若非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吴缘缘和太医们又怎敢为许静瞳开这样饮鸩止渴的药方。
于此时此刻的磬和帝而言,沉默也许就是最好的安慰。
许静辰缓缓抬手,自襟内取出一块叠得方正的帕子,默默为磬和帝拭去满脸的泪水。
瞳儿于磬和帝而言有多重要,这么多年,许静辰自是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