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小声道:“姐姐还是别问了吧,我之前的名字,无意冲撞了太子殿下的名讳。”
“好吧。”
珍惜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蒲苇纵有十分的好奇,也只得作罢。
亥时过半,秋水宫大门紧闭,艺馨小筑却仍是灯火通明。
取下许静瞳右臂上的十根小针,吴缘缘犹豫片刻,缓缓拔出了针囊中最长的那一根银针。
许静辰瞪大了双眼,清清楚楚地看到,吴缘缘将那长及四寸的银针对准许静瞳的心口,隔着中衣和夹衫一寸一寸地插了进去。
想不到吴缘缘小小年纪,竟已将隔衣行针术学得如此炉火纯青。
可即使是如此神医妙手,竟也只能保得瞳儿三年寿命。
思及此处,许静辰不觉悲从中来。
“咳,咳咳……”
就在吴缘缘凝神醒针之际,昏迷不醒的许静瞳忽然呛咳起来。
吴缘缘见状,忙一手压住许静瞳的胸口,一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四寸长针缓缓拔出,并对身后的穆公公说道:“快去拿药!”
“好!”
穆公公匆匆离去,许静瞳咳了一阵又没了动静,但听吴缘缘难得温软道:“多亏你及时送他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吴姑娘费心了。”
许静辰脸色一白,慌忙握住许静瞳的手,眸中充满了深深的担忧和浓浓的自责。
瞳儿,你千万不能有事。
穆公公很快端来了熬好的汤药,三人配合默契,总算是将满满一碗汤药,悉数喂许静瞳喝了进去。
借一步询问过许静瞳的具体病情后,许静辰方心事重重地离开了秋水宫。
“殿下早在十日前就开始咳血了,经缘姑娘两次行针,加以每日服用四碗汤药,方才勉强好了几日。”
“不想今日因出宫代迎,不过是中午少喝了一碗汤药,殿下就又……”
一路上,穆公公在艺馨小筑外哽咽的话语,如千万芒刺,扎得许静辰心痛不已,久久不得释怀。
抬手看了看袖口处隐隐约约的血色,许静辰第一次觉得自己混账至极。
不想他一晌贪欢,竟害苦了可怜的瞳儿。
倘若瞳儿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他该如何自处……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东宫如此,落霞宫亦如此。
吹过凄寒彻骨的晚风,望过寂寞枝头的残月,晨色一如既往地透出熹微光亮,赶走了漫无边际的黑暗,却没能赶走清欢辗转反侧的怅惘。
不管怎么说,他终究已是别人的夫君了。
也不知那傅家小姐生得是何模样,可配得上那样冬日可爱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