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木木地躺在床上,睁了一宿的眼睛红肿得有些过分。
侍女娇儿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用不容商量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请娘娘起床,梳洗更衣。”
清欢眼睑微垂,半晌方淡淡道:“今日不用去中宫请安,我想多躺一会儿。”
“娘娘还是起床吧。”
娇儿面色不善道,“今日太子殿下需携傅良娣去凤宁殿敬茶,娘娘还是得去中宫。”
清欢闭上眼睛,略显无力道:“你是不是搞错了,新妃敬茶之日,其余妃嫔无须去中宫请安的。”
“娘娘误会了……”
娇儿道,“娘娘今日去中宫,不是要请安,而是要接受傅良娣的敬茶。”
清欢不禁嗤笑道:“我既非太子嫡母,又非太子生母,傅良娣何须为我敬茶?”
“这是陛下的意思。”
娇儿坚持道,“娘娘快起床吧,若是误了时辰,陛下是会怪罪的。”
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清欢脸色骤变,满眼不甘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洗漱完毕,清欢不情不愿地穿上宫人们奉上的锦绣礼服,如行尸走肉般坐到妆台前面,任由娇儿为她浓妆艳抹、挽金戴玉。
“落霞宫的娴娘娘名唤清欢,眉心有颗朱砂痣,擅牵丝戏,不会武功。”
许静轩的话兀自复响在耳畔,清欢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空洞的眼眸中忽然多了一丝光亮。
“娇儿。”
清欢突然伸出食指,缓缓指向自己光洁的眉心道,“给我在这里,贴一个红玉花钿吧。”
似是没想到清欢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娇儿先是一愣,随即便笑道:“是,待奴婢找找。”
娇儿打开花钿盒仔细地翻找,好半晌才终于找到了一个红玉花钿。
花钿不大不小,乃是一朵朱砂色的玉梅,贴于清欢的眉心,恰到好处。
待清欢行至凤宁殿时,磬和帝与凌皇后、宛贵妃早已就位。
清欢一一请过安后,虽见宛贵妃左侧有一空位,却迟迟不敢冒然入座。
尴尬半晌后,终于听见磬和帝开口道:“娴妃,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坐下?”
“……是。”
清欢欠身应了一声,方不甚自在地行至宛贵妃左侧,规规矩矩地坐了下去。
凤宁殿里安静得可怕,清欢微微低着头,只觉得殿中所有人的眼睛都在诡异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