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磬和帝终是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床尾的屏风四景,语重心长又饱含愧悔道: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这么多年,朕实在是尝够了痴心之苦,所以,朕不愿你再步朕的后尘,这才狠心断了你对清欢的念想。”
“却不想,你与朕终是不同,朕自以为是的一番苦心,终究还是好心办了坏事。倘若可以重来一次,朕一定不会拆散你们。”
许静辰听到这里,不自觉地抚上心口,只觉得那隐隐作痛的伤口,像突然又裂开了一般,疼得他有些呼吸困难。
因为他的动作极轻,磬和帝并没有发觉,只兀自失声自责道:“朕,是个失败的父亲……”
“咳……咳……”
磬和帝的声音太过压抑,听得许静辰越发难受,终是忍不住轻咳起来。
“啊辰儿,怎么又咳起来了?”
磬和帝仓皇回神转头,紧张地握住许静辰的手,眼底的慌乱与自责,竟都和着泪花溢了出来,“都是朕不好,都是朕的错,无端地又说这些做什么,哎……”
“咳,父皇,儿臣没事。”
终是不忍见磬和帝这般模样,许静辰强忍下不适,回握住磬和帝的手以示安慰,待气息稍稍平稳后,方略显无力道:
“父皇不必如此,终是儿臣不孝,既未能体会父皇之心,亦有负父皇期望……”
“不,辰儿,你没有辜负父皇的期望。”
磬和帝有些激动地截断道,“辰儿从来都是个好孩子,是朕辜负了你。不过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说到这里,磬和帝定了定心神,郑重其事又饱含深情地问道:“辰儿,从今以后,朕与辰儿不做君臣,只做父子,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