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和帝一听,立时就急了:“可是师兄……”
“陛下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堪堪截断磬和帝的质疑,李南风言辞恳切地安抚道,“不是我有意戏耍陛下,是因辰儿太过聪慧,我必须先找个机会,小心探一探他的心思才行。不然的话,很可能会弄巧成拙,给辰儿再加一重负担。”
暖阁内一时无声,沉默许久之后,磬和帝终于妥协似的点了点头,道:“好吧,师兄到底,比朕更了解辰儿一些。”
说话间,磬和帝缓缓垂目,眼底忽起三分愧色,一声长叹深重绵长,叹出了一位失职父亲的心酸,和身为一国之君的无奈。
身为磬和帝唯一知己的李南风,显然深深读懂了知己的难言之隐,定定然看了磬和帝半晌后,漆黑的眸中生出一段不可名状的神色,稍显突兀地轻轻一叹道:“哎,其实,在做父亲这件事上,我比陛下更为失职。”
磬和帝蓦然抬眼,有些小心地问道:“师兄指的是……洲儿?”
李南风缓缓摇头,面无表情道:“不是。”
磬和帝怔愣无言,眼中充满疑惑之色,耐心等待着李南风主动解开他此刻的疑惑。
但见李南风眸色微敛,若有所思,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抬眼对上磬和帝的眼睛,眸中却是磬和帝不曾见过的情愫。
磬和帝莫名心跳加快,但听李南风低低沉沉地吟道: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第258章小荷
一首吟罢,良久无声。磬和帝无言以对,又觉得不对好像不妥,于是便堪堪说了一句废话:“这是……杨万里的诗。”
虽然是句废话,但也算是发挥了它的作用,李南风一边点头,一边十分给面子地接道:
“是啊,前人之句,总在不经意之间,成为后人无可言说的心事。纵我半生漂泊,终究也,不可免俗。”
磬和帝心口一揪,一脸的感同身受,却也带着一丝丝酸酸的不满,似嗔非嗔地笑道:
“呵呵,师兄所言极是啊。想不到朕与师兄相知多年,师兄竟还有一些故事,是连朕都不知道的。”
李南风闻言亦笑,颇有些心虚地垂了垂眼,方又看向磬和帝道:“陛下言重了,不过都是些风月过往,我没事提它做什么呢?陛下若有兴致,当个话本子听听也倒罢了,若无兴致,那我岂不是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