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唤了将近二十年的,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李南风的心上人是她,那她的心上人呢?真的是朕吗?
这么多年,磬和帝从未怀疑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怀疑一下了。
怪不得他对辰儿那样好,原来是因为……莫非是因为……
磬和帝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地方,瞬间震惊得脸色都有些发青了。
暖阁的气氛空前诡异,见磬和帝脸色发青后,李南风方似终于意识到什么一般,抬眼看向磬和帝,恢复以往镇定自若的神色,坦然笑道:
“宛娘娘对陛下痴心一片,始终如一,我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如今向陛下坦诚相告,也是深感于陛下的知己之意。”
“如今时过境迁,我也早已释怀,还望陛下切莫心存他想。倘若陛下因此与宛娘娘、与太子殿下生出些不必要的嫌隙,那我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不愧是李南风,一眼便看穿了磬和帝的心思。
磬和帝心下暗暗叹服,眼中闪过一丝被人说中的心虚之色,面上却嘴硬道:“师兄说的哪里话,朕虽冲动急躁些,但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呐。”
李南风微垂眼睑,掩去眸中犀利之色,不咸不淡地赔笑道:“陛下说得是,是我多心了。”
听了这话,磬和帝不由得心虚更甚,遂不甚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刻意转开话题问道:“那这么说,用奉辰一梦医治辰儿的法子,是风思雨告诉你的?”
李南风也很是知趣,立刻顺着磬和帝的话题,微微点头道:“是啊,说来也是极巧,听思雨所说,风思云的病症,当与辰儿相差无几,也是自幼脾胃虚弱,动辄胃痛呕吐高热不退,甚至于水米难进,吐血晕厥。”
磬和帝听得面色如土,心中莫名地紧张,不觉暗暗吞了吞口水,声音发虚道:“辰儿早年,好像没这么严重……”
李南风含蓄地瞪了磬和帝一眼,不温不火地回道:“那是因为辰儿能忍。还有陛下国事缠身,能去东宫的时间少之又少,辰儿发病之时,陛下自然多半都是顾不上的。”
虽则不温不火,但这话多少是不太客气,磬和帝神色感人,气也不好气,怼又没理怼,没意思了好一会儿,终是语带不满地说道:“师兄说的,朕竟无言以对。”
李南风若有所思,垂眸默然片刻,忽而意有所指地说道:“陛下不必如此,父子之间,总归是血浓于水,太子殿下身上流的,到底是陛下你的血啊。”
磬和帝神色莫名,似懂非懂地看了看李南风,又堪堪转到风思云的话题上,问道:“那风思云,现在可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