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公公,你记住我说的话,今生今世,或生或死,或静瞳或无尘,此身此心,此情此念,都只许……吴缘缘一人。”
如此认真而郑重的坦诚相告,委实是令穆公公意想不到,一句句听下来,竟像是临终遗言。
呸呸呸,该死!穆公公暗暗啐着自己,强迫自己往好的方面去想,少不得故作尴尬地赔笑道:“哈,这般动人的情话,殿下该等缘姑娘回来,亲自说与她听才好,”
许静瞳稍作怔愣,而后又淡淡一笑,随手扯过枕边一方绢帕,随即默默行至外间书案之旁。
穆公公茫然跟出来,但见许静瞳铺绢于案,提笔蘸墨,将方才的“动人情话”一字不差地写在了绢帕上。
而后搁笔抬首,神色莫名地看着穆公公,微微苦笑道:“穆公公,难为你如父如兄,为wǒ • cāo了这么多年的心,终究是,白疼我了。”
听了这话,穆公公那好容易提起来的一丝希冀,瞬间便跌落谷底。
“殿下莫要胡言乱语,好好过个生辰,然后安心养病,多少次坎儿都迈过去了,这次也总会好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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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祈和殿宫宴已备,裕亲王一家,并太医院众太医应天子特邀,按时来殿就座。
后妃中亦是凌皇后与宛贵妃二人,一人端庄如旧、笑容得体,另一人却是朱颜衰减、强颜欢笑。
毕竟,一个习惯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另一个……亲生儿子尚在流云阁沉睡不醒,视如己出的小寿星眼看着也将吹灯拔蜡。
曦亲王许静轩更是久久不见人影,磬和帝派人寻遍皇宫未果,只得作罢,抱憾开宴。
宫宴上,小寿星的脸色过于苍白,以至于众人绞尽脑汁,也只能昧着良心说上一句:“祝十二殿下生辰喜乐,岁月长安……”
小寿星倒是不甚在意,大大方方地执杯起身,云淡风轻地回敬众人:“承蒙诸位垂爱,静瞳倍感荣幸,在此先干为敬。”
语罢,潇潇洒洒地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可真是美酒,香而不烈,浓而不呛,比上次在东宫饮的温和多了。
酒过三巡,众人微醺,三五乐师簇拥着一名舞姬款款而至。
乐师中有弹琵琶者、奏瑶筝者、抚箜篌者、拉胡琴者、吹排箫者,清一色皆是男乐师。
独舞姬是一名美貌女子,身着梨花舞衣,手握鸳鸯双剑,剑长三尺,剑柄处皆绑着丈许白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