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兰她娘,知兰的悟性是不错,手里也有灵性。你看刚才那小年轻,都学了四五年了,普通的篾子都劈得不清不楚,而知兰已经把竹丝收拾的有模有样了。”
刚才周师傅挑了那么多的刺,明霞都产生了自家姑娘手艺是不是实在不能见人的错觉。
却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这位周大爷就毫不吝啬地夸起了大花。
这老爷子夸奖的话,比挑刺的话还夸张,简直是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一发而不可收。
明霞第一次直面旁人对自家闺女如此强烈的夸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惊呆之余,心里也忍不住暗暗多了点我家大闺女真棒的骄傲。
“咱们篾匠,最难的地方,不在编织,而在竹篾,竹篾做不好,后面的东西再怎么样,都做不清楚。”周师傅咂了一口桌上的凉茶,由衷地称赞道,“知兰年龄虽然小,但手的分寸太强了,好像天生在手里长着一把尺子一样。”
“我在她这个年龄的时候,一指宽的篾条都还没劈好,天天被我师父教训,差远了差远了。”
周师傅说道半天,其实就一个意思,普通的篾匠,手感是长年累月练出来的。而大花是老天爷赏饭吃,手里的感觉得来不费工夫,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料子。
周师傅夸得太过,明霞只能点头听着,直到周师傅说到口干,停下来喝水,明霞才从自己随身包里取出一包半斤左右,装在竹筒里的茶叶,递给周师傅,说道:“周师傅,这我们村子里自制的春茶,今年清明当天采摘的,您尝一尝。”
周师傅原本看到明霞给他递东西,下意识的板起脸来想拒绝,忽然又想到什么,看了大花一眼,挑了挑花白的眉毛,面色一缓,说道:“那行,知兰叫我一声师父,我就收下了,家里也不宽裕,以后不要破费了。”